天才少女游江湖(384)

“回来？回哪里？这里有我的位置吗？李寒清，你倒是告诉我，在这个仗剑山庄，我的位置在哪里？”

季无双神色讥诮的望着他。他李寒清才是仗剑山庄的主人，他算什么？

“在我心里！寒卓，你的位置，始终在我心里保留着！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始终是我李寒清唯一的弟弟！”

李寒清恳切的言辞让季无双愣住，他该相信他吗？他默然了这么多年，为何突然在此刻选择表达自己的内心？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不再沉默？

“我不相信！”季无双突然怒吼一声，神色变得冰冷：“李寒清，我不相信你！”

不管李寒清之于什么原因不再沉默，他都不打算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从小失去双亲的沉重打击，多年来独自纠结的痛苦煎熬，他不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全盘推翻！漫漫长夜行走在阴影里的孤寂，笼罩在心头至今弥散不去的阴霾，他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他已经不再是娘亲口中天真无邪的卓儿了！

“寒卓！算我求求你，别再跟哥闹了好不好？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你恨，我让你恨，你闹，我让你闹，甚至你打，我可以让你打！可是求你不要这样拒哥于千里之外行吗？如果可以，我愿意拿一切去换回属于我们之间的兄弟亲情！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认我，那我就这样守你一辈子也无所谓！”

李寒清神色痛苦，颓然垂下的手紧握成拳，手臂上条条青筋毕露，显示着此刻他内心的纠结。

季无双愣愣的盯着李寒清，眸中的雾气突然凝聚成大滴大滴的泪珠掉落下来。他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绝美的脸庞突然生起一股凄厉的哀痛！他突然对着李寒清痴痴傻傻的笑了起来，笑声中难掩内心的孤寂，深沉哽咽的语调仿佛一把穿心箭狠狠的刺入李寒清的内心。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爹走了，娘死了，老头我留也留不住！我一个人寂寞的时候，你在侠客盟的论堂上做你高高在上的盟主！是兄弟吗？是兄弟为什么差距这么大？李寒清，谁稀罕你的兄弟之情？你是做盟主做腻了，做累了，所以才想起你还有个弟弟是不是？告诉你！晚了！太晚了！我想的时候你不来！我现在不想了！你才来求我？我告诉你，我的感情已经给了爹，给了娘，给了养我长大的老头！你现在才想着给我要，晚了！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季无双又哭又笑的低诉着，一直退后，一直退后，身子踉跄的抵靠住身后的大树，然后回身狠命的一拳又一拳的捶打着粗壮的树干，直到树干上沾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迹，直到易翩然惊呼的拉住他捶打树干的手，他才想起要收敛自己狼藉的心情。

“不需要了！不需要了！李寒清，就当你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兄弟！李寒卓这个名字，也不会再有任何意义！”

李寒清再也控制不住的大步上前，紧紧的揽住季无双的肩膀，大颗大颗的热泪滚滚而下。

“对不起！对不起！是哥来的太晚了！是哥对你坦白的太过迟疑！寒卓！哥错了！你原谅哥好不好？原谅哥好不好？”

肩膀上温暖的大手让季无双震动，他的委屈，他的煎熬，在这一刻统统化作无声的泪水倾泻而下，他渴盼了那么久的亲情终于向他张开了翅膀，这一刻他只想好好的投入亲情的暖流中，就算下一刻什么都没有了，也在所不惜！

“哥……别再丢下卓儿一个人了……”呢喃声，模模糊糊的从季无双嘴中吐出。

易翩然默默的退到一边，眼睛里也氤氲起大片湿气。

不知过了多久，李寒清与季无双才从悲痛中回过神来。季无双看了看李寒清搂住他肩膀的手，撇了撇嘴，仍是别扭的推开了他。

李寒清却不以为意，硬是拉起季无双的手将他按坐到桂花树下的酒桌上，还亲自为他斟满了一杯酒。

“寒卓！哥真的很高兴！今天我们兄弟要好好醉一场！哥陪你！这杯酒，哥向你赔罪，你能原谅哥，哥太高兴了！”

李寒清举起酒杯，望着季无双的眸光透着殷殷期待。

“谁说原谅你了！你别想这么轻易过关！”季无双被泪水洗过的双眸璀璨无比，虽然心里已经原谅李寒清，嘴上却仍是倔强的不肯承认。

“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哥都依你！来，我们兄弟干一杯！”

季无双不情愿的与李寒清碰了碰杯，这才饮下了杯中酒。忽而望见站立一旁脸上带着些许好笑的易翩然，不由气不打一出来。

“你们两个故意串通起来坑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