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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君之情劫(31)

迎上帝王闪耀的金眸,凤司溟慎重地颔首。“为了曦和,即使放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凤天麟大掌轻按在他的肩上,压了压,道:“父皇不会委屈了你。”

这是君王对他的承诺。

凤司溟握紧拳头,挺直了背,坚毅地离开了御书房。

坐在御书桌前,凤天麟揉揉眉心,莫名的感到惆怅。

仅仅是一年半的时间,他对他的影响竟如此之大。那孩子的背影,孤独寂寞,他望着,心隐隐作痛,这陌生的情感,困扰了他。

也许,这样对他们彼此都是最好的选择。

凤天麟半瞌着眼,将多余的感情敛去了。正欲拿笔批阅奏折,却摸不着原先放在一角的犀角杆狼毫笔。

……溟儿是何时顺手摸走的?

这个习惯,可真不好!

凤天麟抿着嘴,敲了敲桌面,不意外听到外面又有打斗声。

庭院里,凤司溟手持毛笔,发泄般地袭击凤天筠。凤天筠见招拆招,栖凤剑未出鞘,略为吃力的挡下凤司溟的每一次攻击。

“你小子,又发什麽疯?”凤天筠喝斥。他正与阿缘交流交流感情,难得能清静一会,这臭小子不过去了趟御书房,出来便又发疯了。天麟到底跟他说了什麽,这小子冷着一张脸,招招狠毒。

自家破人亡後,凤司溟找到师兄,师兄带他去学武。天下第一杀手的徒弟不好当,九死一生,十个徒弟中,唯他一人活了下来。因为他心中有执念,什麽痛苦都可以承受得住,只要活着,就是一切。他学的武功,本来就是杀人的招式。在师兄身边当侍卫时,他隐藏了实力,来到清王身边,更不敢表露太多。众人只知他内功深厚,却不知他杀人时的干净利落。京城外的山贼,每一个都是一招毙命,死的时候,连疼痛的时间都没有。

凤天筠是少数几个跟他打得淋漓尽致的人。曦和国的皇子,自小经历磨难,也是从死亡的训练中爬着活下来的,身手自是不同凡响。没有花俏的招式,敏捷刁钻却是最有效的杀招,和凤司溟的武功路数有异曲同工之处。

半个时辰後,凤天筠早无了贵公子的斯文模样,气喘吁吁地以剑支地,单膝跪着,雪白的衣服上,脚印数个,狼狈不堪。

凤司溟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字型躺在草地上,衣服多处破损,额角於青,手指费力地握着毛笔,边吸气边咳。

站在走廊上大半天的凤天缘慢悠悠地踱了过来,面无表情地一人踹了一脚,冷飕飕地道:“冷静了? 冷静了就都回去洗洗。”

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皇太子,在皇帝的御书房外,打得你死我活,精力还真够旺盛。

凤天筠勉强站起,把栖凤剑入鞘後,来到凤天缘身边,不屑地瞟了瞟挣扎着站起的凤司溟。

“慈母……”收到阿缘锐利危险的目光,忙改口,“慈父多败儿!”

“缘叔。”凤司溟向凤天缘行了行礼。“溟儿回府了。”

“……去吧。”凤天缘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泥渍。“曦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永远是你的亲人。”

凤司溟点点头,落寞地转身离去了。

**********  *****草原上,急速地奔驰着两骑。

跑在前面的青年,一身曦和国的服饰,褐发飞扬,骑术精湛。跟在後面的人,凌国打扮,长袍宽袖,青丝束冠,快速地奔驰,略显吃力。

跑了半个时辰,两人缓了速度,云翰打马跟上凤司溟,气喘吁吁地问:“阿司啊,你这是要带师兄去哪里?”

凤司溟执鞭一指前方,笑道:“师兄跟我来便是。”

云翰翘首望去,远处模模糊糊地有个白色的大毡包。“那是哪里?”

凤司溟一甩马鞭,扬声道:“到了便知!”

云翰翻翻了眼,忙跟了上去。阿司也真是的,明知他是懒人,却非要他跟着骑了半个时辰的马,骨头都要散了。

到了毡包,一个大大的酒字旗赫然入目,云翰恍然大悟。

“原来阿司是要请师兄喝酒麽?”

凤司溟道:“正是。”

“喝酒好!”一听有酒喝,云翰心情舒畅,酒乃他的一大爱好。

“客官,里面请!”小二早就看到两位贵人了,笑呵呵地引他们入座。

毡包干净宽敞,开放式,摆了二三十个座位。跟凌国的酒肆不同,没有桌椅,只有一张矮几和一个炉坑,矮几上摆放羊牛熟肉等配酒菜,炉坑用来煮酒,两侧各放厚厚的坐毯毛垫。喝酒的人,或坐或躺,随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