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夫人面露难色,二夫人忙笑。“大姐不必担心,我想吉人自有天相!总会好的。”
“希望如此。”
袅袅的气雾遮去了二夫人的花容,雾散,花容又现。
大夫人望着,心中暗暗妨忌。
是真是母子!
母亲生得沉鱼落雁,儿子也脱俗不凡!
不过再怎么超尘,侍妾儿了的身份无论如何是改不了的!
贱!
抢人家丈夫的女人,就是贱!
她身为正妻,不可能无视于丈夫另娶二房。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忍着,对着这张花容,她死命地忍着!丈夫表面上待她们二人一样宠爱,然而,男人总爱美的东西!
一个月里,丈夫起码有二十多天在二房那儿。
她是有些老了!岁月不饶人,昔日的红颜渐褪去光泽,哀妇空怨岁月匆匆,徒伤悲啊!
完全感觉不到大夫人怨恨的心,二夫人转移话题。“幸亏老爷老当益壮,生意上的事都能打理。”
“是啊。”大夫人随口附合。
“不过,为了生意上的事,老爷又出远门了。不知这次几时回来。”二夫人轻叹。
大夫人不动声色。暗笑。
怎么,一日没有男人就不行?果然是个骚蹄子!
“这几个月来,伊心好像长大了许多。”大夫人不经意地提道。
一说到自己的儿子,二夫人马上光彩夺目。“是呀,伊心已经十五岁了,算是大人了呢!他从小就崇拜大公子,加上大公子的悉心教导,伊心都可以为兄长打理帐务了。连老爷也夸奖他做事果断、精确、利落。那帐本的帐目做得一清二楚又不失精确。”
“你有个好儿子啊。”大夫人微笑。
二夫人放下茶杯。“大姐此言差矣,小妹的儿子也是大姐的儿子啊!咱们是一家人,毋须分你我。”
“妹子说的是。”大夫人回道,眼角却迸出寒气。但专心喝茶的二夫人自然不知。
下午茶,便在两名心口不一的女人闲聊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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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黑气缠住了。清家的大公子病未痊愈,竟传来清老爷的死讯!?
当管家带着清老爷的遗体回清府时,清府像炸开的窝一样,全乱了!
二夫人当下晕过去,大夫人像疯了一样地大叫,大少爷病上加病,唯有二少爷含着泪撑着整个家。
清老爷是被强盗杀死的!在谈完生意的途中突然遇到土匪,商队的人无一幸免。消息传来后,管家立即跟着官府的人前去确认。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弃我们而去!?”大夫人身着丧服,扑倒在丈夫的棺木上,又叫又哭。此时,大家才感觉得出,大夫人是多么的爱清老爷!
她披头散发,双眼红肿,全无了平日的整齐与富贵,她疯了一样拍打着棺木,眼泪鼻涕一起流。
二夫人拖着眩晕的身子,痛哭,跪在丈夫的棺木旁,双肩一颤一颤的,身后的丫环扶着她,不使她歪倒在地上。
清月泽更瘦了,在伊心的掺扶下,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边咳边喘气,眼中泛着泪光,苍白的脸无一血色。
伊心在一旁默默流泪,不时地擦着滚落的泪珠。
全府的仆人都身着丧服,跪在大厅内,呜咽。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悲伤之中——不,唯有一人冷眼旁观!他便是龙一!
一个迷样的男人!
尽管他身着丧服,但他俊逸的脸上没有表情,冷冷地注视着一屋子恸哭的人,他没有被感染。
设了灵堂之后,与清家有生意往来的客户和远房亲戚都前来追悼。远嫁他乡的华玉却因坐月子不能前来,他的丈夫带了几个仆人赶来了。
杨无痕与父亲一同前来,实在不也相信素来健壮的清老爷就这样撒手人间,留下两位遗孀和两位年轻的公子。在看到清月泽苍白虚弱的样子后,他深深地为他心疼!
以月泽这带病的身体,如何撑起这个大家族?
不禁地,将视线落在伊心身上。
伊心……
还太年幼了!
唉——未来,不可知!
树倒,猢狲散!
果不其然,不少与清家有生意往来的客户们都渐渐疏远!
拖着一身的病,清月泽撑着身子,在烛台下办公。
父亲去世已有好几日了,留下的摊子只能由他一个人撑下去!面对不少客户的疏远,他没有任何表示。这是必然的,毕竟他还年轻,以往有父亲撑着,才维持着关系,如今父亲一去,不少人不敢冒险将赌注押在他这个后生小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