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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焰舞(15)

“可恶!”星魁皱眉,揪住风霂灵的小耳朵。“小鬼,竟敢取笑本大人!”

“叩!”头上重重受风霆云一击,星魁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手,摸著痛处,撇嘴哀怨地问:“师父,你到底叫徒儿来干嘛?不会是要我来让这小东西欺负的吧?”

“灵儿能欺负你这小滑头?”风霆云喝了口茶,淡淡地扬起嘴角。“前些日子见了圣上,说是刑部侍郎的女儿看上了你,欲请圣上下旨赐婚。”

“咳咳。”星魁一口茶呛进胸腔内,大禁失色地跳了起来。“师父,您在说笑!”

风霆云摇摇头。“不,皇上正在考虑中,不过他还是命我问问你的意思。”

星魁汗潸潸,脸部更是僵硬地抖动。“我……我有病,有隐疾!命不长!皇上不能这麽做!”拜托,这少年皇帝何时这般闲情了,竟还管臣下的婚事?前几个月在杭州听说他从丞相家里抱了个孩子进宫,不但赐那孩子国姓,还封为太子,搞得满朝文武大惊失色,敢怒不敢言,被龙威一吓,只能三箴其口。如今好不容易又太平了,他竟想当月老,给臣子拉红线?这大明皇朝,出了这麽个怪异少年皇帝,够叫百姓啧啧称奇的了。

“唉,皇宫里有御医,雪莲人参数不胜数,不怕治不好你的宿疾!”狄宫漓笑得幸灾乐祸了。这个宝贝徒弟,没一刻安分守己的,若真被硬塞一个姑娘,只怕他会逃到天崖海角,翻脸不认人了。

星魁揉揉眉头,叹了一声,倏地站起,一本正经地对风霆云道:“师父,徒儿正接了一宗命案,据说是沈寂数载的‘鬼煞宫’又重出江湖,暗杀了不少武林杰士。这‘鬼煞宫’的人行动如鬼魅,杀人如麻,徒儿怕这一次凶多吉少……所以,这门亲事还请师父回绝了皇上吧。至於刑部侍郎的千金,请她另择良缘罢。”

风,吹过,卷起数片落叶。

狄宫漓忘了吃糕点,张著小嘴呆愣地望著一脸伤感的徒弟,风霆云大皱眉头,抿嘴不语,而风霂灵则不解地瞅瞅父母,又看看师兄。

“……鬼煞宫……”风霆云忧虑地轻斥,“你怎麽就接了这宗案子?虽说三年前你失忆了,但总该听说过‘鬼煞宫’的行事作风?何况你身为江湖捕快,但利弊定要分明,万一不慎陷於危险之中,你叫我与你师娘如何是好?”

星魁无所谓地笑笑,笑得邪气。“师父,吉人自有天相,徒儿素来不是木讷之人,打不过,总躲得起。”

潇洒地腾空飞起,跳到墙角,朝庭院里的人挥挥手。“师父,师娘,师弟,後会有期,本大人去也──”

白影一闪,人已飞过屋檐,几个起跳,已消失无影了。

“臭徒儿!”风霆云扬声斥责。竟然……竟然丢下一个大包袱,就这样溜了?叫他怎麽放心得下?他……他怎麽去跟皇上解释?虽然他是当今皇帝的表兄,但是……十三岁的帝王已然掌政,龙鳞不可逆抚啊!

“什麽徒儿嘛,才没呆一会,又跑了。”狄宫漓抱怨。她还想多与他相处呢,三年前的他多好,乖得像娃娃般,任她又搓又揉。

风霆云拍拍妻子的手,安抚。

他这个徒弟,唉──真让人头痛。

三年前,他和妻子一起出游江湖寻那遭歹人抢走的儿子,不料在满是积雪的大道上撞到了他。

那时大雪纷飞,官道上白茫茫一片,人烟稀少,唯他一辆马车急行於风雪中,不料途中马惊了蹄,去路被阻。他下车一探究竟,竟看到一少年跪坐在雪地上,半身埋於冰雪之间。他上前询问,少年却如木偶般不动不语,双眼空洞,怀中还抱了一具尸体。他怜悯少年,便抱少年离了风雪。

他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然而精神上似乎受了创伤。带他回王爷府後,他却不言不语,犹如死尸,终日空洞著眼,对周围的事不闻不问,一味地沈浸在自身的世界中,无论用什麽方法,都不能打开他的心扉。请来皇宫里的太医看治,太医说这孩子可能受了什麽刺激,自我封闭了。无奈之下,他只好请太医给了一粒失忆丸,让少年服下。忘记了过去,木偶般的少年终於清亮了眼,懂得开口说话了。一年半载教导下来,他便与正常人无异了,唯一让人忧心的是他身上的宿疾,每月发一次,一发不可收拾,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最终开些缓和疼痛的药暂时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