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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尘(19)+番外

风尘儿沉默了几许,之后,他道:“学生……近日恐怖是病了。”

“咦?”

双手无意识地按上心口,他吁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我见到……爹爹,心会莫名的狂跳。”

唐逸一口茶含在嘴里,差点喷出,见风尘儿素来无忧无虑的天真面孔上泛出苦恼之色,他暗暗诧异。

风尘儿腼腆一笑。见夫子脸色古怪,他虽不知自己的话引得对方心惊,但仍继续将心中的疑问道出:“半年未见他,我……我异常思念,前日,他回来了,我心急地奔出去,只为了早日看到他。可见着了他,我又心慌了。我不知该如何形容那股乍见他的喜悦,心里闷闷的,又甜甜的……”

他咬咬唇,思及前日在“凝月池”中,父亲对他的亲昵,两腮红若樱桃,心跳如雷,双眼迷蒙。“为何呢……爹爹的亲昵动作,我……我想躲又贪恋?”

那日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当醒来时,他竟已沐完浴,着了里衣,躺在床上了。

虽疑惑,但他知,应是父亲帮睡着的他洗了身体,并穿了衣物,抱至床上。

蹙了秀气的眉,他望着窗台,喃喃。“为何呢?他……他是尘儿的爹爹呢!”

唐逸只感到背部一阵汗湿,少年全身泛着瑰丽之色,他心惊胆颤。

轻轻叹了口气,少年回过神来,用单纯得不掺一丝杂质的眼神询问夫子。“我……是否病了?”

唐逸脸色苍白,倏地转头,望向敞开的窗口。

不知何时,一条冷然的孤傲身影,无声无息地立在窗边,风一掠,扬起了他的衣和发。

风尘儿怔怔地望着他俊美却漠然的脸庞,一丝情愫绕上心头,心又开始不安分了,舔舔干燥的唇,他沙哑地呼唤:“……爹爹……”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夜,宁静。

灯火朦胧的房间里,金猊中燃着舒心的瑞脑之香,波斯地毯上,两只巨大的白虎安逸地趴着打盹,粗壮的尾巴偶尔拍打着。不远处,造型优雅做工精致的美人榻上,斜卧着一美丽少年。

那少年手中执着一本蓝皮书,微卷的封面上隐约可见“孙子兵法”四字,少年全神贯注地细读着,微开的窗户掠过夜风,摇曳着灯台上的油灯。

门,“咿呀”地开了,步入一妙龄少女。

少女一见榻上只着单衣的小主人,不禁颦眉,快速地关了门,绕到窗口,将窗扇紧闭好,放下了帘子,转身到内室,抱了一条毛毯,体贴地披在少年的身上。

“好主子,夜深了,您就少看一会书吧。”她劝。

翻了一页书,风尘儿揉揉眼,朝少女一笑。“日间上课时,我走了神,夫子教些什么全然不知,如今好不容易静下心来,自要一翻温习。”

白霜拨了拨油灯,使房里更亮了。低头看了眼风尘儿姣好的脸,微微发怔。

将《孙子兵法》的《谋功篇》琢磨再三,风尘儿不断地呢喃着篇尾的几句。“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他出神,白霜亦出神。

如琴音低吟的声音实在好听,白霜不由自主地被魂吸了过去,美目紧盯着他微蠕动的红唇。

脑中,渐渐浮现那禁忌的一幕。

“知彼知己?唉,我却不知彼,也不知己……”风尘儿放下书,拧了一对秀气的眉,转眼见两只白虎睡得正酣,他羡慕地道:“大猫小猫真幸福,似乎没有什么烦恼呢。”

白霜抖了下手,掩饰了自己的失态,低问:“少主……有什么烦恼么?”

风尘儿盘腿而坐,托着腮,幽幽一叹。“日间,我向夫子提了个问题,夫子竟答不上来。夫子无法为我解答,我该去问谁呢?”

“咦?唐夫子学富五车,也会有为难的时候?”白霜奇怪。唐夫子是山庄里出了名的才子,十八岁高中状元,累官至尚书,后来不知何故,辞官归故里。才高八斗的他,竟会被少主难住?不过,少主天资聪颖,能举一反三,或许……风尘儿摇摇头。“我问的,与学术上的无关。”

“哦?”

皱了皱眉,风尘儿下了美人榻,在柔软的地毯地踱了几步,整个人越发忧虑了起来。

白霜诧异,不解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