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扳扳手腕,大大地叹气。
果然还不行。
如果不收服他们,我是永远都不能跳出皇兄的手掌心。
七个影卫中,玉衡、开阳、摇光是排在末三位,前四位的武功应该要更高超。如果哪一天我要反出皇宫,势必对付不了他们。
“唉,又败了。”我踢起宝剑,震了震,插回剑鞘,一抬头,便看见一身龙袍的皇帝。
“下朝了?”我边走过去,边用手肘擦拭额上的汗。
“没一日安分。”他责斥我。
我挑挑眉,不羁地回道:“无事可做,只好拿剑练练。”
“堂堂一国太子,怎会无事可做?”他拉我近身,理我零乱的发丝,动作亲昵。
很温柔啊。我舒适地眯眯眼,吸一口气,一身汗臭就偎进他怀里。
“太子?空有其名罢了。我又不可能真的继你的皇位。”我自嘲。
“有何不可?”揽著我,往寝宫走去,他漫不经心地说。
“嘿,你肯,你的臣子们也不肯。还有你的皇子们,到时候恐怕都会著急。”让我当皇帝,会让後世贻笑大方的啊。
“朕还未有子嗣。”他说。
“迟早会有的。”我道。
“你就是朕的孩子。”
“……哪个皇帝会与自己的孩子夜夜在龙床上云雨?”贴在他耳边,我轻道。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手指拂过我的五官,说:“如果你是朕亲生的,朕一样会要你。”
我大皱眉头。“我不是。”
他冷笑一声,拉著我的手,回到寝宫,小安子和湛蓝湛青兄弟早就在一旁侍候。接过湛蓝递来的湿巾,我擦了一把脸。
“殿下要沐浴吗?”湛青恭敬地问。
“唔,待会吧。我要先喝茶,休息一下。”一身是汗,马上就洗澡,对身体不好。
坐下来,边喝茶,边看小安子侍候皇兄脱下龙袍,换上轻便的衣服。我托著下巴,凝思。
皇兄今年二十有二了,却仍未有子嗣。我进宫那年,皇兄十三岁,早就三宫六院,拥有众多妃子了。在我还未被他占有时,他常临幸後宫妃子,可这两年,他的龙精尽数进了我的体内。我要是个女人,兴许早怀上龙胎了。可惜,我不是。
所以,有些人急了。比如太後,比如大臣们。今年选了很多秀女进宫,为的就是希望皇帝能宠幸新人,让後宫怀上龙种。但我知道,皇兄就算对哪个女人宠爱有加,却不会宠幸。夜晚,他都是压著我度过的。
难怪越来越多人看我不顺眼,明里暗里想除掉我。可惜他们都不长脑袋,我这个佞幸并不好对付,单是皇帝一关,就过不了。白家完了,唯我白涟君,活得好好的。
很多人在背地里骂我没心没肺,无情无义,贪图富贵,不知廉耻,枉为人子,我都淡笑了之。他们骂得也没错,骂得很对。我的亲人被皇帝杀了,我却还能谈笑风生,惬意生活,享尽容华富贵,不知羞耻地公然成为皇帝的男宠,这样的我,在某些人眼里,简直是大逆不道。
别人如何评价我,我漠不关心,因为在亲眼看著亲人断头那一刻,我的心就失了一半了。现在我虽然活著,但已经死了半个灵魂了。皇宫像座牢笼,皇兄在位一天,我就不能自由。
“想著麽呢?”换好衣服的帝王夺过我手中的空茶杯,递给小安子,小安子立即满上茶,他啄了一口。
收了思绪,我伸著懒腰站起。“我要沐浴了。”
湛蓝兄弟马上去准备热水。
“不是说待会吗?”他单手横在我的腰间,把我揽进他的怀中。
我仰起头,吐舌。“我又想马上洗了。”
他埋在我的颈间嗅了嗅。“要朕陪你一起洗吗?”
“嘻嘻──”我像条泥鳅般,在他怀里扭动。“可以啊,一起洗互相搓背吧。”其实我们从来不会自己搓背,都是侍从搓的,我是别有所指。
他会意,忽地抱起我,往浴池走去。
“哎呀──”我假装惊吓,揽住他的脖子,头一偏,看到他颈项动脉附近的牙痕,怔了怔,我凑过去,伸舌舔舐。“疼不疼啊,皇兄?”每次看到这个牙痕时,我总这样问他。
“你让朕咬一口,就知道疼不疼了。”他每次也这样回答。
“不要,会流血。”我吮吸牙痕,含糊的说。是啊,会流血,流很多血,有我父亲的,大哥的,二哥的,还有他的,我的。太多,也太让人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