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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高中(263)

能言龟老师余光瞥见教室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如释重负地让出讲台,走了。

九尾狐幼崽们集体看向龙血树林老师,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满对立刻放学的渴望。

季星凌用胳膊肘一捣林竞:“去吧,他们都在等着上课。”

“……”

林竞从牙缝里往外挤字:“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青丘五岁就要开始学斯托克斯公式。”

季星凌诚心回答:“实不相瞒,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斯托什么的公式,是什么玩意,和俄罗斯文学有关系吗?”

林竞:“……”

季星凌解释:“我是在蓬莱上的幼儿园。”

林竞硬着头皮上讲台,接着讲了会儿契诃夫,为了不丢人,还强行加赠了托尔斯泰和普希金。

“呼呼。”睡着一只。

“呼呼呼。”又睡着一只。

在90年代中期俄国强大的工人运动里,一群幼崽睡终于招架不住这激情澎湃的革命浪潮,零食不吃就不吃吧,睡觉要紧,实在困得不行。

季星凌叫来生活老师,把弟弟妹妹们抱回去睡觉,并且及时安慰小林老师,不是你讲得不好,是他们不识货,我就听得很如痴如醉,哎你再说说,刚刚那什么斯基的乡村劳动……还是乡村日记来着,讲什么的?

备受打击的小林蔫头蔫脑:“求你别说话。”

大少爷笑嘻嘻揽住他:“别郁闷了,走,带你去看星星。”

人口几千万的锦城是看不到横贯银河的,林竞本来打算在高考后和男朋友一起去冰岛去西藏,也因为妖怪证的考试而没去成,虽然你星哥可以裹着雷电“轰”过去,很酷,但来回折腾也很累,不怎么舍得,所以两人商量之后,决定留到以后再说。

此时夜已经深了,整座山庄都静谧安宁。

季星凌拽着林竞的手,把他拉上矮丘。

厚厚的银色草叶铺成毯。

夏日风轻花香,两人并排躺着,一起看头顶的壮阔星河,手也牵在一起。

气氛都这么好了,不亲一下实在说不过去。季星凌撑着半坐起来,还没等凑近,就被林竞一把捏住嘴,提醒:“这里到处都是妖怪!”

“那我们回去。”大少爷伤疤一好就忘疼,已经把十八岁生日时预约进行成人活动结果光荣沦为保姆的悲惨场面抛到了脑后,但你林哥没忘,不仅没忘,还有点PTSD,总觉得回房后可能又会紧张两无言,疯狂吃草莓,遂无情拒绝,躺在草地上死活不肯起来,看星星好,我就爱看星星。

季星凌欠兮兮地,又揪下一根草叶逗他:“不如明天别上课了吧,我带你去灵湖里游泳。”

“不行,我都答应姥姥了。”林竞侧过头,“但我都不知道要讲什么,你去给我弄张课程表好不好?还能提前做准备。”

季星凌本来想说一个幼儿园课程有什么好准备的,结果想起白天看到的莱布尼茨,主动闭嘴:“嗯,我帮你问问。”

红砖老宅里,能言龟老师也正在和狐狸姥姥说上课的事。你们知道的姥姥她年纪也大了,完全听不明白积不积分,只听懂了青丘的幼儿教育和人类社会存在差距,于是招来九尾狐族的年轻人们一起商量,最后大家得出结论——现在崽崽们的课程安排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龙血树小老师,又或者说小树也没错,主要是因为他太聪明了,所以不太能弄明白,并不是每个小崽都能在五岁就研究dx、dy 和 ∫。

于是散步归来的小林老师就被无情通知,从明天开始不用再去青丘幼儿园上课了。

林竞忐忑心虚,觉得是不是自己的教学方式有问题:“为什么?”

生活老师笑容满面地回答:“因为明天放假,后天也放假。”

林竞头顶上“刷”亮起小灯泡,幼儿园放假,漫山遍野的小毛球,这是什么快乐新生活?

生活老师走后,林竞把剩下的两个行李箱打开,除了逗猫棒和球,还有许多《我长大了》、《小熊宝宝绘本》之类,噼里啪啦的,掉了满地。

季星凌端着两杯水走过来:“咦,这不是阿姨准备的童书吗,怎么还在这?”

“不知道啊。”林竞坐在地上,给商薇打了个电话——青丘前阵子刚刚通上网。

“书?只有一箱啊。”商薇先是纳闷,然后又恍然,“哦,黄箱子里的书啊,那是我给你准备的,万一你想在青丘多呆几天呢,有本俄国小说集,还有上大学要学的微积分,你抽空也能预习预习,别一天到晚玩手机。”

林竞:“……”

等会儿,我好像知道了为什么定积分会出现在幼儿园的黑板上。

季星凌也弄回了一张青丘幼儿园的课程表,一三五写字绘画讲故事,二四音乐舞蹈做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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