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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阴鸷王爷/不渝(11)

程安越说越委屈,看着秦湛依旧凶狠的神情,忍不住两泡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我不是小贼,我是尚书程世清的嫡长女程安。”

程安说完,心里浮现出前世最后那一幕,那个背上插满箭矢,却微笑着叫她好好活着的秦湛。

再和眼前这个凶狠暴戾,口口声声叫自己小贼的瘦弱少年一对照,心中诸般感受,又难受又心酸,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泪眼模糊中,她看到秦湛一脸嗤笑地看着自己,心中一痛,她终于崩溃地在秦湛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程安心里涌上几分羞耻,但又控制不住,越哭越伤心,只得蹲下身把脸埋进了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

等到她终于情绪平复下来,抽搭着抬起头时,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的红漆食盒静静地放在石桌上,没有动过。

裙摆都被眼泪浸湿了一片,眼睛也又红又肿,程安宁愿被先生打手心,也不愿意这个样子进到学堂去。庆阳一定会追问她,然后秦成也会过来询问,秦湛在一旁看着,不定心里怎么想。

于是,程安在刚进学堂的第一天就逃学了。

她呆呆坐在石桌旁,等着庆阳下学,午学倒是下得很快,一个时辰就结束。少年们爆出高声欢叫,纷纷涌出学堂,争先恐后地向骑射场跑去,身后跟着一大群也奔跑着的宫女太监。

他们下午还有骑射课,得赶着换了骑射服好上课。

庆阳也出了院门,四处张望。看到从小溪边过来的程安,捂嘴低声问道:“你去哪儿了?你居然逃学。”

程安撒谎道:“我肚子有点疼,怕坐不住老是跑恭房,就干脆在外面等你了。”

庆阳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程安就算肚子疼也在等自己。唔了一声后又问她现在还疼不疼,程安扯了几句把庆阳糊弄了过去。

“我们下午干什么呢?”庆阳用脚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要不我们去看他们骑射吧?”

“不想去。”程安兴致缺缺。

大哭了一场,她现在精神头还没怎么恢复过来。

“那我们还是去挖泥巴捏人?”庆阳一拍双手。

程安:......

那我还不如去看骑射呢......

......

骑射场外,围着一圈太监宫女,正在大声鼓掌叫好。骑射师傅是一名武官,没有那么多规矩,又喜热闹,巴不得喝彩声越响亮越好。

何况围观的人越多,动静声势越大,皇子王爷们就练得越加认真,这节课他们正在师傅的指点下练习射靶,每人手持一弓,身前一靶,身后再立着一名挎刀侍卫,在太阳下认真地苦练。

庆阳牵着程安就往人群里钻,众人一看是庆阳公主,纷纷见礼后就让到了一边。

程安向靶场望去,只见各位少年郎都是一身劲装,个个如拔节的翠竹,身姿挺拔昂扬。她在一排人里找了一遍,在离人群最远的那一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秦湛一身黑色打扮,腰带束出了劲瘦的腰身,正举起架着箭矢的长弓,对着前方的靶子缓缓拉开弦。

“好!”身边的太监宫女又爆出一声喝彩,不知道又是哪位皇子王爷射中了靶。

正午的阳光有点刺眼,程安手搭凉棚,半眯着眼使劲远眺。

只见秦湛的弓越拉越圆,就在程安开始担忧那弓身会不会被折断时,秦湛的手一松,箭矢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微微的弧度,然后擦过靶身,落在了后面的草地上。

程安心里发出了惋惜的一声“哎。”

秦湛又从身后取过一箭,再次搭箭上弓,拉弦瞄准......

又一箭飞了出去,但是又脱靶落空,同样擦过靶身,落到了地上。

程安心里开始纳闷,上辈子秦湛带兵打仗是出名的凶悍,世人都称他为银面阎罗,一手弓箭更是百发百中。为何这一世连靶都上不去呢?

是这世的秦湛发生了改变,还是......他隐藏了自身实力,故意屡屡脱靶借以藏拙?如果是后一种,那他为何要这样做?他在向谁隐藏?

程安想起了很多的不合情理之处。

以秦湛的凶悍,他是怎么能被几个奴才肆意欺辱,连饭食都能克扣?

若说以前年纪小倒也罢了,如今他已堪堪长成,再过两年就要出宫立府了,为何还要继续忍受恶奴行径?打杀几个胆敢欺辱主子的奴才,就算是不受宠的皇子,那也是可以的。

程安只恨自己上辈子从来不留心秦湛,夫妻一年形同陌路,这些疑点直到现在才发现。

秦湛,到底是因为什么?

第6章

因为元威帝?不可能。元威帝再不待见这个皇子,也不会因为秦湛出类拔萃而怪责于他,只会让他对秦湛刮目相看,从而看重这个儿子。那秦湛防的就是不想让他在元威帝面前露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