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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阴鸷王爷/不渝(16)

一名太监急急奔了过来,低声在秦忟身侧讲了几句后,就退到了一边。

“父皇令你三人就站在此处,站足两个时辰。回宫后各抄三遍女诫,后日交给先生。”太子板着脸,一字一句说道。

程安低着头站着,心里又羞又愧。

元威帝对她们的惩戒并不重,可以说很轻了,但是她宁愿被杖责,也不愿意被围观罚站。

也不知道秦湛在一边看着没,他心里又会怎么嗤笑自己。

想着秦湛那张露出嘲讽讥诮的脸,程安心里越来越悔,恨不得一头钻进土里去。

庆阳瑞阳两人站着都不老实,还在时不时低声争吵两句。

程安想着秦湛,心里正在不好过,听见两人你来我往,着实气恼,“你俩住嘴,还想多抄几遍吗?”

太子说着说着没了声音。

他见瑞阳庆阳虽然规矩站着,但嘴唇还在翕动争吵,忍不住挽袖上前给二人头上各自拍打了一下,怒道:“还在吵,还在吵,现在你们就给我站着,午膳也不准吃。”

说完,板着脸转身离去,围观的众位少年也嬉笑着开始散开。

程安低着头不敢看人,就听到六皇子秦鄔在小声喊:“安妹妹,我等会偷偷给你送饭食来。”

程安垂头丧气,一声不吭。

估计被庆阳瞪了,秦鄔又小声喊道;“臻妹妹,我也给你送。”

再停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又响起,“瑞阳,还有你还有你,都送,都送。啊不,焕妹妹。”

烈日当空,三人站在马场边苦不堪言。

一群宫人谁也不敢前来持伞遮阳,只得侯在后面。

庆阳瑞阳开始还会争吵两句,现在都蔫了,站着一言不发。

这里一片安静,宫人们不敢做声,做什么都是比划手势。

反观场内却是传来马蹄阵阵,欢呼声四起,好不热闹。

程安终于抬起了头。

只见各位贵公子们,人人□□一匹高头大马,正在你追我赶地飞驰。

马场中央挂着一面大锣,众少年先是围着马场跑上五圈,再去击锣,以锣声判定先后名次。

现在正是第五圈,比赛正酣,骑在马上的人都是俯身紧贴马背,高高扬起马鞭,进行着最后的冲刺。

整个马场里喧嚣掌声震天。

程安的眼睛倏然睁得老大,手也紧紧握住。

她看见领头的正是秦湛,一骑遥遥领先,向着终点冲去。

只见他脚踩马镫,弓身在马背,甩开后面一大截,飞驰着冲过了终点。

程安“呀”地欢呼出声,然后又捂住了嘴,心里欢喜得砰砰直跳,也不顾正在罚站,对着另外两人叫道:“看啊,是五皇子,五皇子第一。”

瑞阳白了她一眼,懒懒说道:“他才第四圈。”

果然,秦湛冲过终点线后,并没停下,而是继续围着马场跑圈。

程安讪讪地闭上了嘴。

此时,场内已响起了第一声锣音,敲锣的是朝内三品大员陈眠的儿子陈新潜。

他敲完锣后就把锣槌挂了回去,再一个翻身下马,对着周遭欢呼的宫人拱了拱手,好不得意。

陈新潜的父亲陈眠是一名武将,统领着咸明城内的军队。

陈新潜从小就被扔到军营里摸爬打滚,年过八岁都未曾启蒙。

后来陈眠被家里老娘一顿好骂,差点赶出家门,这才将儿子送进宫中,和皇子们一起念书。

陈新潜才年过十三,就已经长得和他爹差不多高,结实得像个牛犊,能看出未来也必是一名悍将。

所以得了第一别人一点也不奇怪。

他击锣后就挂好了锣槌,紧接着两匹马儿同时又冲到了锣前,马上人双双伸手去抓那锣槌。

正是六皇子秦鄔和郡王秦禹平。

秦禹平是元威帝一母同胞的弟弟秦成烁,烁王爷的独生子。

烁王爷非常爱惜这个儿子,在秦禹平才三岁的时候,就上书元威帝给他请封了郡王。

秦禹平从小在王府长大,也是惯常呼风唤雨没受过一点气的,见到秦鄔和自己抢锣槌,他也是握紧了手分毫不让。

两人都去夺锣槌,一个不慎,双双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待到起身后也不去捡地上的锣槌,说不清谁先动的手,二话不说竟然打了起来。

王悦和秦鄔最是要好,见状加紧几鞭子策马上去,再一个滚落下地,还未站稳也是对着秦禹平扑了上去。

陈新潜和烁王爷两家历来交好,又是姻亲,烁王爷的大郡主嫁给了陈新潜的大哥陈新放。

秦禹平从小就经常被姐姐接去将军府住上几天,和陈新潜那是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的铁杆兄弟。

见到秦禹平和秦鄔打上了,本来陈新潜还有几分犹豫。

他不同于秦禹平在家中娇生惯养,陈眠对儿子极其严厉,如有犯错,抬手就是一顿揍,陈新潜有时被亲爹揍得要躺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