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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阴鸷王爷/不渝(47)

“那几张卷子我们也让几名学子反复看过了,他们口口声声说没作弊,可又承认那卷子是他们所作。那个臣字也找人验过了,确是他们笔迹。你让本官怎么办?”

程安抿了抿唇,脸上显出几分焦急,“那几人承认卷子是他们所作,却不认那个臣字,若真如他们所说,那卷子就一定被动过手脚,只要被动过,那就不会无迹可循,总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林少卿说让人核对过笔迹,不是我们不相信林少卿手下的办案能力,而是总要亲眼见得一见,也好却了这份心。”

秦禹平和赵小磊也走了上来,深深鞠躬,“我们和万弥乃是同窗至交,眼见万弥为父四处奔走却走投无门,大家心里都很难受。”

“如林少卿所见,我们都是皇室官家子弟,在外面看来的确是风光无限,可是一旦倾覆,那就是万丈深渊。”

“设身处地想一下,如若自家大人某天也被蒙冤却眼睁睁看着无法搭救,到时又该如何?又当如何?想想就不寒而栗,如堕冰窟。”

林少卿听完,面上表情变了又变,最终一叹气道:“罢罢罢,看在你们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的份上,就让你们去看看证物吧。现在署里都是同僚,待戌时正点你们来,直接进署,我在里面等着你们。”

说完就急步往署里走去,忽然又顿住回头厉声道:“不可声张!”

几人忙不迭点头道:“我们知晓的。”王悦还摆手道:“姐夫慢走。”

林少卿转回头,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反正已是下午快天黑了,几人就干脆蹲在大理寺官署外的花坛上等着。

几个少年郎大大咧咧,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程安随着蹲在他们旁边,心里却一直犯愁,“哪家的大家小姐会跟着几位公子到处跑?还蹲在花坛边?我娘要是看见我这个样子要疯掉,不光骂我个狗血淋头,还要禁足三个月......希望不要被父亲那些官场上的熟人看见......”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可能因为程安这一群人太显眼,一看穿着打扮和周身气度就不似常人。而且还混着一位面貌极美的小姑娘,像是哪家大家闺秀,但是身边连个丫鬟婆子也没带着。

一群人还就那么守在大理寺官署边,惹得来往出入的人都会多看他们几眼。

有名拿着公文的中年人经过他们身边,目光扫视下定在了程安脸上,反复看了几眼后,不由停下脚步,犹疑不定地说道:“小姐可是程......程......”

程安快速接嘴道:“是的,大人好眼力,我就是城南苏记绸缎庄掌柜家的四姑娘。”

那人点点头,胡乱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见赵小磊他们都瞪圆眼睛看着自己,程安抿抿唇道:“胡诌的,哪有什么苏记绸缎庄,那边只有个李记烧饼铺。”

终于等到天黑尽,已是戌时正。官署里的人都已尽数归家,门房也出来在大堂外廊两侧挂上了灯笼。因着预先得了林少卿的吩咐,关紧大门后,在旁边留下了一扇未闩的小门。

几人从花坛旁的阴影里闪了出来,踏上石阶,进入小门向署里走去。

林少卿正负手站在院子里赏月,显是在等着他们。见到几人,他并未做声,只是抬步就向回廊深处走去,大家赶紧跟上。

官署内空无一人,长长的回廊里,只有两壁的烛台灯火摇曳,把几人的影子拉得长长,格外空旷安静。

待行到一处铁门前,林少卿停下了脚,掏出一串钥匙,用其中一把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屋里一片漆黑,林少卿打着火石点着了烛火,四周顿时亮堂起来。只见这屋子全是一排排的木柜,每一格木柜上还写有编号。

林少卿走到其中一格木柜前,拿出了一个匣子。把匣子放到屋中央的方桌上,从里取出几张试卷在桌上展开。

大家赶紧围了上去,定睛看那几分试卷,林少卿又端了两个烛台来,把室内照得非常明亮。

程安仔细在那些卷子里找臣字,果然每张卷子里的臣字都是元高宗的自创写法,笔迹上来看,和周围的字也没有什么不同。

有张卷子,一横的时候,笔画末尾总会轻轻往上一提,而那个臣字里的横笔,也会在尾端轻轻一提。

就如林少卿所言,字迹是看不出仿写痕迹的,而且每个臣字出现在文章里的时候,语句都很流畅,不是生硬地嵌入。

这是怎么回事呢?

几人的眼睛都快长进那卷子里去了,一人一张逐字逐句地认真对比,但也谁也没看出个名堂。

一会儿后,秦禹平放下卷子,沮丧地揉着发红的眼睛道:“这好像看不出什么问题啊。”

赵小磊不死心,把手头那张卷子又从头看了一遍,但最终却只能放下卷子,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