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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娘(重生穿越)(28)

陶善行就这般在陶府暂时住下备嫁,因为日子赶,朱氏和陶善文每日忙得不可开交,陶善行自己虽不出面,但也要亲手缝制些女工,再加上隔三差五还有量体裁衣的绣娘上门,她也一点空闲不得。

如此这般,直到二月尾,这嫁妆才算备得七七八八,陶善行也在陶府住了十来日。这些时日陶学义和柳氏虽对她突然不傻之事抱有怀疑,但见她应对的中规中矩,无甚特别,便也渐渐抛到脑后,仍只当个普通农家女。

时间眨眼就过,亲事临头。

嗯,马上换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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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迎亲

三月初,陶善行归家。

陶家两进的小宅已经修葺一新,新粉的墙,新铺的瓦,门上红联墨迹正深,大红喜字贴在窗上,蜡染的旧布帘也换成大红。门前两株桃花早早开了,满枝香红应着喜景,都是春日的得意。

陶善行拜过父亲,和陶学礼说了半天话,方出门去了厨房。厨房里很融,灶膛的火生得极旺,锅上盖着盖,汤水的沸腾声清晰可闻,穿暗褐粗布短袄的人正往灶膛里扔柴禾。她侧坐在小马扎上,火光在她没受过伤的那半张脸上交错,打过阴影的线条尤显漂亮,削尖的下巴,半闭的眉目,秀气的鼻梁,有着江南女子温柔的轮廓。

陶善行又往里两步,榴姐听到响动,转头望来,那片温柔刹那被狰狞取代——山里的棘刺在她脸上留下沟壑丛生的疤痕,从眼底到唇边,覆盖了整个右颊。当初陶善行虽然救下她,可灵源村缺医少药,人虽然活下来,这张脸却也就此落下疤痕。因怕吓到人,她很少外出,这十来年间,她都在厨房和陶宅,甚少外出。

狰狞之下,不知埋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往。

“阿行来了?”她开口,声音像水一样温柔,“可是饿了?饭菜马上好了。”

陶善行摇摇头,道:“我来找榴姐的。”

“怎么了?”榴姐随意地在裙上擦擦手,起身靠近她。

那片伤痕随着她的接近而愈发张牙舞爪,可陶善行从没怕过。

“有件事想问问你。”陶善行认真盯着她,“榴姐,我要嫁人了。”

榴姐点头,不解:“我知道。”

“我想带你去穆家,你意下如何?”陶善行开门见山地问。

榴姐诧异地蹙起眉头,带着疑惑打量陶善行。两人目光无声交换,没有多余言语,榴姐的诧异和疑惑渐渐被无所谓的平和取代,像某种逆来顺受的脾气。

“我的命是姑娘救的,姑娘让我去哪,我就去哪。”她点下头,仍是温柔,多一句话都没问。去哪里对她来说,都没差别。

陶善行笑了:“榴姐,谢谢。”转身便出了厨房。

灶膛里的木头“噼剥”直响,几颗火星爆出来,橘色火光里陶善行的背影渐渐模糊成小女孩单薄的背影,像极了那一年牵着她手的小姑娘。

这么多年过去,不知可还安好?

————

三月初十,桃花浪漫的春日。

陶善行几乎彻夜未眠,听着屋外鸡鸣一声大过一声,窗缝下的黑转成灰,木门“吱嘎”打开,天井里渐渐有了脚步声与人声。朱氏压着嗓的声音透过单薄的墙:“再让她睡会吧,来得及。”有人低低“嗯”了声算是回应。

是了,今天是她的出阁日。

不多时,院里的响动越发沸腾,进进出出的人多了。她挑开床帐,看影子在窗上晃动,像儿时看的皮影戏。她再闭不上眼,裹着被子贪最后这一刻惬意,脑中发空,什么也不愿意想。

直到耳畔传来朱氏声音:“阿行,时候不早,该起了,今日不能贪睡。”

她一骨碌翻起身,掀开床帐,帐外站着朱氏和两个面善的妇人,是朱氏请来替她挽面梳头的全福妇人。

门外鸡鸣狗吠不绝,匆促的脚步不断响起,踢踢踏踏打破清晨的寂静,她听到提前两日赶回的大哥陶善言和二哥陶善文守在门口前来帮忙的邻居的声音,听到村邻向父亲道喜的声音,听到帮忙的嫂子婶子们捧着热腾腾的花生红枣汤吆喝的声音。

来陶家帮忙的人,都要喝上一碗,一为驱寒,二为裹腹,三为吉利。

冒着热气的水端来,她拧干帕子敷在眼上,眼睛被蒸得舒坦,酸涩去了大半,再睁眼,屋里蒙蒙亮的光线似乎更清晰了,挂要桁架上的嫁衣乍然入目。

红,红得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