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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刀(148)+番外

印风终于开口:“我很困,但是想跟任总说些话。”

任非云在床边微微弯腰,将印风的头发往脑后顺了顺,道,“等医生来给你检查过再说话。”

一群白大褂很快赶到,为印风查看了各项身体数据,末了松一口气,表示了对病人清醒的恭喜,接着他们颇为唏嘘地再次回顾起那晚抢救时的凶险;印风竖着耳朵听了两句,心说这医生当时真是精神高度集中且紧张了,否则不至于把这事讲述得跟打仗一般。

他不知道,那晚上他去了半条命,抢救起来就跟打仗一样——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得容许,否则便是殒命当场;好在那晚上的一注海洛因帮了大忙,否则麻药控制不住身体的痛感,过度的挣扎会造成破开的内脏大出血,那当真是要回天乏力了。

众人依次退出去,最后的成俊仍旧是快速而轻声地带上病房门,任非云将窗帘拉上些许,坐回了病床一边。

印风对他笑了:“劫后余生啊。你劫完了就换我。”

任非云点点头,继而道,“以后不会了。这次你是功臣,还有……他。”

印风斜过眼看着任非云,任非云解释道,“他做账很厉害,天衣无缝。”

印风却不搭理这件事,只自顾自说道,“我梦到很多事情,本来不大记得的,都有些想起来了。”他微微有些喘,歇了一会后,笑道,“我拿枪吓唬过你,还记得?”

任非云微微一愣,愠怒了脸色,“这种事情,也就你有那种胆子。”他看了看自己的裆部,心有余悸,当时印风指着那儿的那把枪,可是真实有子弹的。

印风笑着闭了眼,嗤笑道,“胆小鬼。”

任非云怒道:“换成你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走火怎么办!”

印风闭着眼,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摸索过去,任非云怔愣了一晌,会意地与他交握。印风道,“回忆之所以美好,是因为他不可再现。只能用来想念的东西,当真美好。其实我很在乎你,你应该明白的。”

印风抽出手,拍拍他的手背,叹息道,“老东西,非云啊。”

任非云忽然想落泪,这称谓,四年没听到过,他几乎快要忘掉了。

印风忽然道,“你得找人跟着我男人,不能让他被邓明胜的人伤到。”

任非云深吸一口气,保证道,“放心,他已经被控告了,树倒猢狲散。钟……明,他很安全,阿俊安排了人保护。”

印风静静地闭上眼,“我真累,趁身上有麻药,再睡一会,晚上可有的疼了,晚上我要见他。老东西,我睡了。”

印风说睡就睡,闭着眼再无声息。任非云反握住那手,弯下腰用额头轻轻抵着。

印风再醒过来时,病房里杳无人息,他试着动了动,骤然感到浑身不正常的温度与腹部的刺痛。这让他闷哼一声,额前迅速地浮起一层汗珠子。

钟明推门进来,手中提了个保温杯,见状慌忙赶到床头,放下杯子,徒手给印风抹了把汗道,“媳妇,忍着点,医生说这会儿疼是正常的,还得发烧。我妈给你熬了粥,你好点了我给你弄了吃。”

印风咬牙朝钟明勉力一笑,惨白着脸道,“他妈的……疼啊……”

钟明弯下腰亲了亲印风的嘴角,拉着凳子坐在床边,紧握住他的手道,“没事啊,我在这里呢,疼了就叫两声,没事,我陪着你。”

印风虚弱地喘着气,开始折腾人:“我渴。”

钟明去倒了一杯温水,也不用吸管,直接嘴对嘴地喂了一口。

印风咽下了,继续道:“还渴。”

钟明又喂了一口,印风哼哼了两声,又道,“很疼。”

钟明脸对脸摩挲了下,轻手轻脚地给印风顺了顺胸口:“没事没事了,我在这里,饿不饿?”

印风不饿,但是此刻他身体不舒坦,十分希望能折腾得钟明一起不舒坦,这样他就舒坦了。于是他艰难地点点头,盯着钟明道,“我饿,你喂我,用嘴巴。”

“啊?”钟明端碗的手在半空凝滞片刻,顿时回神,“好好,用嘴。”

钟明用嘴巴哺乳般喂食,这行为几乎有些变态;但唇齿相接时,印风没有丝毫恶心黏腻感,他近距离地观察了,骤然发现钟明眼下发青的两圈。印风盯着他,舔了舔唇,“我不吃了,你亲亲我,然后你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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