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朵木棉花(16)

“是吗？”汤妍忽然微微低头，微笑。

“我们也放天灯吧！”尚梓修转移话题，“就到前面那家买灯吧！”

汤妍点头，两人一起走过去，那家摊子前面围了六七个人，汤妍先走过去挑灯，给自己挑了一个米白色的，给尚梓修挑了一个浅蓝色的，尚梓修就在她身后几步的地方看着她等着她，突然经过灯摊的一个男孩子停住脚步看着他：“尚梓修？”

声音却是女孩子的声音，她是他们班的男人婆何敏仪，是他们班第二高的女生，170的身高加上一头男孩子发型，一身中性打扮，谁一眼看了都会以为是个白净帅气的男孩子。

“何敏仪？”尚梓修也看她，并微笑，“好巧，你也来放天灯吗？”

尚梓修刚问完，在摊后付完款的汤妍拿着两个天灯走过来，她看到何敏仪有些惊讶，但马上也对她微笑，而何敏仪显得更惊讶，同学一年多她几乎没看汤妍笑过，更没对她笑过。

“汤妍……”何敏仪叫了一声，又看向尚梓修，“你们一起啊！”

“对呀！”尚梓修坦然回答，并邀请她，“你也要一起放天灯吗？”

“不了……”何敏仪笑笑，还没说完，一个小女孩突然跑过来叫她，尚梓修发现前面不远还有两个中年妇女转身正看着他们，原来她和家人一起来。

“我表妹！”何敏仪把手搭在小女孩肩膀上介绍。

“你好！”尚梓修发现小女孩正看着他手里的透明塑料袋里的小公仔，他微笑问她，“你要吗？”

小女孩摇摇头，即使想要也不好意思。汤妍突然从尚梓修手里拿过袋子，整袋递给她：“送给你了！”

小女孩没有接反而害羞地跑走了，三人都笑起来，何敏仪笑笑感叹：“她一直在外人面前都比较害羞！”

“你拿给她吧，猜灯谜的奖品，我也不玩这些！”汤妍把袋子递给何敏仪。

“谢谢！”何敏仪接过又有些震惊，“猜对这么多啊！”

汤妍笑着看了一眼尚梓修，何敏仪看到他们的样子，突然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但依然笑着说：“我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何敏仪离开后，汤妍拉住尚梓修的手腕走向摊侧的小桌子写祝愿语，尚梓修发现今晚她总是不经意就拉住他的手……

两个写着他们祝愿语的天灯缓缓上升，在江面投下一蓝一白的光影，最后和别人的天灯一起，越升越高……

尚梓修抬头看着，忽然平静地说：“汤妍，我越来越喜欢这座小城了，真想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

后一句话，让汤妍心里突然微微抽/动了一下……是啊，他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他迟早会离开，回到他的家，那个大都市、大世界……

两人突然都沉默，只抬头望着他们的天灯越升越高，越飘越远，直到只能看见两个星星小点……

尚梓修不再望跳灯，而是望着江面，然后淡淡地说：“汤妍，在这里，我不会喜欢任何女孩……”

汤妍也望着江面，没有说话，原本她今晚非常开心，但……突然感到怅然若失……

第7章

12 时光匆匆

春天，木棉花的季节，汤妍常常一个人靠在阳台的门边，抬头看着三颗高大的木棉树，从它们长出花骨朵，到绽放，再到脱落……有时候刚好看到木棉花从树枝掉落时，她会想起第一次见尚梓修的情景，想起他被木棉花砸中的样子。

开学后，她和尚梓修依然像往常那样，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值日，一起去体育场，一起回教室……一起……一起……即使几乎全班同学都以为她和尚梓修在恋爱，但他们确实什么也没有，只是邻居而已，只是习惯了一起而已。

自从元宵那晚以后，汤妍没再主动约过尚梓修出去。虽然平时上学他们什么都一起，但放学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家，却很少在一起。以前，即使放学后他也会常常在楼下叫她，约她一起出去，哪怕只是载着他在街上转一圈，而今，他不再像以前一样……

常常在星期天，汤妍会在阳台上看到他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带着篮球出去，跟他们班男生或者隔壁班男生约了一起回学校打篮球，有时他在楼下会不经意抬头，看到汤妍会微笑问她要不要去，当然汤妍每次都是摇头——她知道，他不是真的想带她去，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已。她已经感觉到，他对她已经有意无意地疏离起来，即使他尽量不表现出来……

当满树的木棉花掉落了一地的红，当嫩绿的叶子挂满树枝，当白色的棉絮飘进阳台……汤妍会忍不住抓起盆栽上的一团团白，放在手心里，柔软，轻盈，她轻轻吹气，把它们吹落阳台，做着只有阿布才做的幼稚事……木棉飘絮，飘在夏天的风里，也将飘来暑假，没有尚梓修的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