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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见钟情(113)

丫丫竖着耳朵,侧过头问道:“舅妈,我们的新奶奶在哭是吗?”

许帆摸了摸丫丫的头,黄昏中的泰晤士河像一位沉淀了历史的美人,晚装盛大地在余晖中舞出一道道金色的水波。

陈江海在那头接过电话,和声问道:“小帆,邵宁在这里,你要跟他通电话吗?”

许帆:“恩。”

邵宁接过电话,两人半晌都不吭声,互相听着对方的呼吸,仿佛还是面对面安静地吃着晚饭的光景。良久,邵宁道:“我帮你办了信用卡,全球通用,已经邮到姐姐那了,你过两天就能收到。”

许帆:“哦,谢谢。”他眼中映出长河尽头的一轮落日,这个城市的繁华熙攘尽收眼底。

邵宁:“早点回来,我去上班了,许帆,到每个地方,都给我报个平安,好么?”

许帆:“恩。”

邵宁:“那再见。”

许帆:“再见。”

丫丫搂着许帆的脖子撒娇,“舅妈,抱。”

许帆单手搂着小姑娘圆圆的屁股,把丫丫抱着坐在他手腕上。

丫丫乖巧地亲了亲许帆的脸颊,“舅妈真漂亮,舅妈你哭什么?”

许帆收起手机,抹了把脸,笑道:“丫丫也很漂亮,舅舅没有丫丫漂亮,所以伤心的哭了。”

回到邵雅姿的两层小洋楼,许帆在园子逗邵雅姿的萨摩耶。

钟点工是典型的英国小姑娘,年轻漂亮,许帆直接怀疑邵雅姿雇佣人家的动机。这会儿钟点工站在许帆面前,叽里咕噜一长串英语说完,许帆凭着自己那半吊子英语水平,七拼八凑地听了个大概——邵雅姿又不回家吃饭,让他和丫丫一切自理。

许帆捞起袖子,边往屋里走边喊道:“小美人,晚上你妈不回来,舅舅给你做中餐好不好?”

丫丫狂奔过来抱住许帆一条腿,“舅妈,丫丫爱你,丫丫以后长大,一定要嫁给你。”

许帆乐透了,抱着丫丫亲了好一会儿才去做饭。

晚上,许帆带丫丫并排盖着被子,躺在大床上,看动画片。

动画片全英语,超快的语速让许帆一窍不通,丫丫倒是看的起劲。

许帆随意问道:“美女,你爸呢?他过来看你么?”

丫丫眼睛盯着电视,随意地回道:“最近他去外国了,妈妈说他去了华盛顿,平时看不见爸爸。”

许帆:“为什么?妈妈不让你看吗?”

丫丫继续道:“爸爸有阿姨陪着,他不来看我和妈妈,他害怕妈妈。”

许帆点点头,没再问话,不一会儿,丫丫靠着许帆的胸膛,觉得温暖又安全,嘟嚷了几句“爹地”,慢慢入睡。

许帆靠在床头,翻出手机看了看,发出条短信,却是一条群发的“晚安”。

他对自己说,我不想念,所以这短信,是群发的,并没有专门的发给某个人。

许帆购置了一行李箱的英伦风格的衣裳,背着个大行李包在机场和丫丫告别。

丫丫眼泪滂沱,这么些天几乎是她小小生命里最温暖的时光,可是这刻,她立志要嫁的舅妈就要走了。

邵雅姿抱着丫丫,替她擦着鼻涕眼泪,“好了,别哭,快祝舅妈一路顺风啊。”

许帆龇牙咧嘴地反驳,“是舅舅啊,舅舅!丫丫,听妈咪的话,舅舅过阵子再来看你。”

邵雅姿抬头道:“保重,快滚吧,到了记得给报个平安。”

许帆点点头,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这一刻他深切地感受到,他、邵宁、邵雅姿、陈江海还有老妈,他们是一家人,因为每当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得跟他们报平安,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2010年2月14日,许帆站在新西兰南岛的一处湖泊边,仰头看见冰雪覆盖绵延千里的阿尔卑斯山脉。

面前的湖泊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许帆似乎能听见每一块冰层断裂的声音,是那么的清脆而动人。

蓝天湖水掩映之间,是山脉顶端一抹刺眼的白,夹杂在蓝绿之间,亮眼得痛人心扉。

许帆计算着时差,拿起手机,一条短信群发出去:晚安。

2010年4月1日,许帆坐车穿过一片不毛之地,大地的边缘骤然出现一座金碧辉煌的不夜城。许帆跳下车,他不赌博,但是他爱这繁华的城市,拉斯维加斯。

宾馆外面的泳池边,欢声笑语编织成一片金灿灿的糜烂的网,铺天盖地的拢住了这座永不休息城市。许帆躺在床上喘息,刚刚在泳池边被一波霸美女摁在墙边挤到差点窒息,这几乎成了他此生最恐惧的记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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