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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110)

阮沅已经开了一瓶Krug香槟,她很想打电话,像泼妇一样大声质问秦亦峥:你在哪里?你今天都干什么去了?可是她不能,她受的教育是,去哪儿,和谁见面是他的权利,即便她是他的妻子,她也没有这样的权利,何况她不过才是他一天的女友;她也不敢,现在他好歹没有骗她,倘若她问了,他却骗了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只能选择做他一天的女友。

仰头喝下一大口香槟,阮沅觉得悲哀极了,本该是喜庆欢乐时分畅饮的东西,她却只能一个人软弱地痛饮。

有门铃声传来,可是阮沅却依旧躺在沙发上,根本不想动弹。她现在只想把自己喝醉了,然后第二天醒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没有去谢家,或者再干脆一点,她和秦亦峥也没有在一起。哪样比较好,阮沅也不知道。

“阮沅,开门。”重重地拍门声响起。

是他。阮沅按了按太阳穴,终于还是跌跌撞撞地起了身,开了门。

“你来做什么?拜早年吗?”

秦亦峥已经闻到了阮沅身上的酒气,他本想说她两句,可触到她冷意凛然的眼睛,默默咽了回去,“我来看看你。”

阮沅抵在门框上,不让他进来:“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秦亦峥头疼起来,他和谢静蕙在一起的日子里,似乎从来都没有吵过架,她永远都是和美柔顺,秦亦峥完全没有应付生气的女人的经验和能耐。

“你听我解释。去谢家吃饭是之前就答应的,在我们俩在一起之前。只是吃了一顿饭而已。至于会上新闻,我真的没有想到,刮擦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很蹊跷——”

“蹊跷?你的意思是这是有人在陷害你秦亦峥,你是不是有迫害妄想症?” 阮沅冷哼,“所以,要不是被曝光出来,我又不小心看到了,你会一直瞒着我?把我像傻子一样骗得团团转?”

秦亦峥想苦笑,南嘉鱼说的一点不错,男人永远不能被女人逮着一点错处,因为她们擅长曲解和发散。

“我只是怕你不高兴。”

“你知道我不高兴你还去?”

秦亦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在乎阮沅,肯定不可能是故意要去的,所以不能说是,可是他去了谢家吃饭已经是既定事实,也否认不了,而且因着那一层关系,他不会主动去谢家,可是日后若是谢家人需要帮助,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是不是应当和阮沅讲清楚。对话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秦亦峥的沉默显然在阮沅那儿被解读成了“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谢家人比较重要,所以我去了。”委屈的情绪一下子让阮沅红了眼眶。

她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水泽,金棕色的眼珠子本就生得大,此刻浸了泪,愈发显得又大又圆,仿佛是陷入绝境的幼兽,秦亦峥似乎听见了从她眼底发出的哀鸣,他觉得心脏在这哀鸣中撕裂。他伸出手,笨拙地想给她擦眼泪。

阮沅却避开他的手。秦亦峥第一次觉得彻头彻尾的窘迫,手足无措,只能徒劳地说道:“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阮沅觉得自己快要被理智和情感给撕碎了。理智说,其实这算什么事呢?不过是吃了一顿饭,谢静蕙是他的历史,没有谁能完全撇去自己的过去。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重情重义,若是他薄情寡义,她也不会爱上他。谢静蕙是死了,可人情并不比纸薄,让他和谢家断了干净,显然不可能。

可是感情从来不是理智能完全控制的。她必须小心的避开那个名字,因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口吻来提到那个名字,她自觉自己样样都不输给那个女人,比她美,比她聪明,比她能干,可是唯独比她遇见他晚,这么一个唯一毁了一切,她比谁都憎恶那个女人,她想讥诮地称呼她,可是这样有失她自己的修养风度,更何况她压根没有做错什么。她想心平气和水波不兴地称呼她,可是她又做不到。“谢静蕙”这三个字成了盘亘在阮沅心底的一根刺,她只要一想到她现在所获得的都是她剩下的,都是二手货,她就觉得要发疯。

更糟糕的是,谢静蕙居然已经死了,她死了,她没有机会去证明她阮沅是比谢静蕙更适合他的女人,死人不会变老,不会变坏,死人永垂不朽,如果她没死的话也许更糟,阮沅自嘲地想,她连这些二手的都得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秦亦峥:谁把我害得这么惨,这么多男主非让我有段擦不干净的情史

阮沅:谁把我害得这么惨,这么多女主,非让我爱上个有个擦不干净情史的男人

阮咸:谁把我害得这么惨,让我做个妹控

其实都是我的错,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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