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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心很累(13)

灵堂喊的声音颇大,他还没到灵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见那来送奠仪的女官,心下又是了然,定安长公主还没入沈家门,就想左右沈家事了,倘郑氏真从角门抬出,等于认了她的污名,到时候沈家的嫡出孩子就越发名不正言不顺了。

他捏了捏眉心,实不愿参合别人家事,却忽的瞥见沈嘉鱼泛红的眼角和抿紧的粉唇,再不来个人护着她怕是又要挨打,他心下波澜微漾,心念一转便走进去问道:“沈太仆缘何如此喧闹?”

沈至修也给弄的彻底急躁起来,不问青红皂白,拉着晏归澜道:“晏家贤侄在咱们家也不是外人,还就请晏贤侄来评评这个理,只要晏贤侄同意,你们再不得废话!”

此言一出,沈燕乐抬眼祈求的看着他,就连沈嘉鱼都不由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

晏归澜一眼便瞧见搭在自己袍袖上的纤纤十指,原本不参合别人家事的原则再次被扔到一边,他沉吟片刻:“沈太仆说吧。”

沈至修声调沉怒:“晏贤侄想必也知道我家近来的…一些丑事,我让人从角门将郑氏棺木抬出,一是不铺张,二也是为了少些招摇,减少人议论此事,到时候阿郑…郑氏到时候还是进我沈家祖坟埋着,我这已经是仁至义尽!晏贤侄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每说一个字,沈嘉鱼的手就更紧一分,几乎把晏归澜的袍袖攥出了皱印,他低眉一瞧,沈嘉鱼也抬眼跟他对视,琉璃眸子里澄澈剔透,里面正流转着无声哀求。

她惹人生气的时候多了,求人还是头一遭,晏归澜瞥了眼她几乎发白的十指,淡然出声道:“既然京中已经议论纷纷,从角门还是正门出又有什么区别呢?太仆何必在这些细处上纠结?”

沈至修没想到他会参合此事,更没想到他会帮郑氏说话,给堵的脸色涨紫,偏又不好反驳。

沈嘉鱼则完全相反,双眼发亮地看着他。

晏归澜给瞧得心绪微扬,又悠悠送了句:“太仆要么不做,要做就把事做全,否则只会更惹人议论。”

沈至修一想也有道理,不知不觉便点头应了。

晏归澜的身份权柄,就是宫中天子也要忌惮几分,来施压的女官自不敢再多说,尴尬地一笑,躬身退了。

好容易给郑氏从正门扶灵出去,晏归澜就见沈嘉鱼悄悄折返回来,轻声对他道:“谢谢你。”

晏归澜轻轻一笑,眼眸流盼:“只嘴上谢谢?”

不知是不是胡人血脉的原因,沈嘉鱼生就比汉人少了几分拘束,大大方方地道:“以后世子有什么吩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倒是不必…”晏归澜目光在她粉软柔嫩的唇瓣上扫了几圈,从容道:“若我有旁的要求,表妹须得记住今日之诺,不可轻言推辞。”

沈嘉鱼没反应过来,懵懂地拍胸脯,信誓旦旦答应了。

晏归澜并不是那等会在意旁人闲话的人,但不知怎么的,沈秋容碎嘴的那几句却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他静默片刻,才忽的问道:“你有婚约…”

沈嘉鱼没听清:“什么?”

晏归澜摇头:“罢了。”他想知道什么事,自然有法子知道。

……

姐弟俩实在急着为母亲证明清白,等到扶灵出来,查到原来在母亲身边伺候的钟娘的落脚之处,一刻也等不得,往钟娘落脚之处飞驰而去。

晏归澜在长烟泊与人约好了议事,隔着一重桌案,那人跪坐在地上恭敬道:“世子,国公再过几日就要赶往京城,届时他会带上二郎君和几个得用家臣,只怕国公的来意并不简单。”

晏归澜漫不经心地道:“父亲许是来探望夫人的。”

跪坐地上那人恭谦一笑:“世子这就是说笑了,要是来探望夫人,何时何地不能探望,何必弄出这么大阵仗?国公怕是为了…”

他咬了咬牙,踌躇许久,才把那诛心之言说出来:“夺权。”

晏归澜终于听见了想听他说的,长袖一振,轻笑了声:“是么?”

他还要说话,忽的瞥见楼下两道烟尘卷过,他看了会才蹙起眉:“方才过去那两人可是沈家姐弟俩?”

跪坐在地上之人不知道话题怎么跳的这么快,不过还是尽职地看了眼,肯定地颔首:“正是沈嘉鱼和沈燕乐。”

晏归澜不知道那小家伙又想搞什么鬼,眉梢拧了拧才道:“派人去跟着他们。”

……

姐弟俩未曾注意身后有人跟着,一路骑马来到了京郊的一小座庄子,沈燕乐先下了马,担忧问道:“姐,你没事吧?”

沈嘉鱼一骑快马就容易吐,闻言捂着心口摇了摇头,缓了会才跳下马:“我没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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