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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千般动人(51)

作者: 在汀 阅读记录

聂维芙摸摸鼻子,难得没有辩驳。

浇完一盆白掌,终于掀起眼皮瞧了瞧她:“昨天晚上又喝酒了?”

“哪能啊?昨天我和表姐她们聚在一起聊天,所以睡得晚了。”

老爷子哼了声:“有什么话要说一晚上都没说完?如果我没有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就忘了有这回事了?”

聂维芙嘿嘿干笑两声,硬从老爷子手里夺过水壶,说:“我帮您浇水,您快去坐着休息。”她冲沈礼使使眼色,可惜沈礼只瞥她一眼,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老爷子背着手站在旁边,空手指挥她:“看着点水,别浇太多了。好了停住手,把这盆虎尾兰搬到葡萄藤下。”

指挥完还不够,重翻旧账掀她的不堪往事,“不看着点不行。她还有小乐搁当年就是俩破坏王,有事没事偷偷薅我的花,薅没了不说,兴致勃勃要给它们浇水,最后浇得全部烂盆,当时真是气煞我也。那颗石榴树也是,刚结果子眨眼的工夫就秃了,俩熊孩子当弹珠玩儿。”

当年聂维芙和沈乐在这栋红砖小洋房无法无天,而沈礼在奥数班潜心学习,童年生活明媚而有趣,仿佛透着彩色玻璃的五彩斑斓,谁都没有料到之后那几年他们三人的命运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老爷子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渐渐柔和,然后幽幽叹了口气:“谁知道现在俩破坏王只剩下一个。一个走了,还有一个从那以后不肯再拿起画笔,甘愿窝在那个美术馆当什么平面设计师,被欺负了也不敢往家里吭一声。她现在情况还好些,对了,她最近没再吃药了吧?”

沈礼微怔:“她在吃什么药?”

老爷子惊讶道:“你不知道?”

他摇头。

老爷子还想和他说些什么,聂维芙溜达着过来。

“师父,你这儿的葡萄有点酸啊。”她说着又往嘴里丢了颗葡萄,酸汁浸入舌尖,她酸得皱起脸,“不行,太酸了。”

老爷子习以为常地说:“都没熟当然酸,偷摘我葡萄,活该酸死你。”

老爷子哼了声,慢吞吞走到屋子里。

聂维芙拍拍手,掸去裙摆上沾着的泥土,好心情地招呼沈礼:“走,吃饭去。”

沈礼望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垂下羽睫,掩住眼底的那一抹情绪。

吃完午饭,老爷子把聂维芙叫到画室,为他刚完成的一副画作题字。

聂维芙好久没干这种活,有些拖拖拉拉,一会儿说磨不对,要重新研过,一会儿又嫌人多她写不下去,把人赶出画室后,她一个人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聂维芙苦着脸抱怨道:“下次我不给您写了,这字写得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万一我手抖几千万可能就去了。”

老爷子满意地看着画上的题字,浑不在意地说:“价格都是被市场炒高的。落在懂画的人手里它或许是无价之宝,但要是落在俗人手上,再高的价值也都只是那一串冷漠的数字。”

他抬抬手,招呼沈礼过去看,谦虚地说:“小礼过来瞧瞧你媳妇写的字,老聂的关门弟子工夫还是不错的,字画两门,总算还是有一门能充充数。”

聂维芙偶尔被师父捧着,心飘飘然,翘起唇角上扬,但看见沈礼过去瞧,她又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姿态。

沈礼走到老爷子旁边,微俯下身,视线落在几行题字。笔势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由,结体灵动飘逸,笔走龙蛇间却又几分含蓄之美。

聂维芙在后面说着:“今天晚上有个拍卖会,我听说有黄宾虹大师的画作拍卖,师父您有兴趣吗?”

“哪一副?”老爷子立马换了个兴趣,壕气冲天,“不管哪一副都拍过来。当初我没抢拍到那副《黄山汤口》,我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

“你一个人?”沈礼问。

聂维芙摇摇头:“我和表姐一起去,她看上一款耳饰。”

沈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我晚上送你回去。”

“其实……”倒也不必。

她瞥到沈礼的脸色,改口说:“其实还挺好的,谢谢。”

“你们俩夫妻还这么客气啊。”老爷子随口说。

聂维芙心虚地瞥了一眼沈礼,呵呵笑了笑:“这是相敬如宾哈。”

然而到了傍晚,她还是没坐上沈礼的车。

盛安那边的一个项目临时出了点问题,沈礼匆匆离开红砖小洋房,临走前略带歉意地说:“

抱歉,问题来得突然,现在等着开会。我让应畅送你过去。”

“不用,他肯定要和你一起开会,我这点小事自己能解决,你忙你的工作吧。”她很善解人意地摆摆手。

沈礼走向路边的车子,突然停下来回头望了眼,门口已无那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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