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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雪之难舍(19)+番外

正在他满腹忧虑之时,马车忽然停下。

赶车的车夫掀开布帘,小心翼翼地道:「少爷,前面有人拦车,好像是少奶奶……」

方棠溪正闭目养神,听到这三个字时不由睁开眼睛。他听说自己的妻子李蝶儿嫁入方家已有一年,是个普通女子,但与自己感情甚为相投,当日在月老庙时意外失散后,他也一直让人寻找李蝶儿的消息,却是一直不知所踪。

「你确定是少奶奶么?」他沉声问。

「确信无疑,很多人都见过少奶奶的。」

「我下车不便,你让她上车说话吧,车上也挺宽敞。」

方棠溪卷起了窗上的湘妃竹帘,却听一个女子略微低沉的嗓音道:「多谢夫君。」听到这声音时,方棠溪的心里不由微微一颤,便看到一个窈窕的女子穿着一袭水蓝色的衣裳,欠身上了马车。

方棠溪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这个女子形貌算不得十分标致,但身姿婉约,自有一种清冽的气质。

方棠溪只觉得说不出的熟悉,却当是自己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缘故,脸上不由微微一热:「夫人客气了。当日和夫人失散后,为夫受了重伤,不能及时去救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车内狭窄,却仍可见李蝶儿稍稍欠身,说道:「妾身当日为那疯妇所擒,后来趁她不备,逃了回来,只是路途遥远,身上又无银两,所以迟些回来,还望夫君恕妾身失仪之罪。」

方棠溪这才见她衣衫有些褴褛,想必已困顿多时,却是双目清澈如水,注视着自己,发现自己抬头时也不避开,不由暗暗称奇。

像这种女子,胆识过人,就是在塞外也不多见。

「夫人远道辛苦,此去山庄还有好些路途,为夫如今有要事前往金城,不能与夫人同行了,只能让几个仆从一路侍奉夫人回庄,夫人不介意吧?」

李蝶儿双目注视他许久,才缓缓道:「夫君,这么称呼过于见外,不知可否只以你我相称?」

方棠溪也觉得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个女子和自己早就敦伦过了,但现在的相处怎么看怎么奇怪,所谓的相敬如宾可真是累人。「蝶儿……说的甚是。」

李蝶儿道:「你我夫妻本是一体,如今夫君远行在外,显然是有要事在身,不知是何事,夫君能否直言相告?」

方棠溪对这个半途中冒出来的妻子虽然有所猜疑,但看她对自己的感情并不像作伪,眼底的温存欢喜,就是在雷凤章眼里也没有见过,心里已信了七分,便将缘由都与她说了,却是劝她回去照顾母亲。

李蝶儿原先坐在他对面,听他说话时,慢慢移近了,坐到他的身旁,此时低眉沉思了片刻,才道:「娘在庄里有人照顾,你在外面,却是不大方便。我有几分力气,我们又是那么亲近过,你要端茶倒水也方便些。」

她声音虽然低沉,但情深无限,方棠溪只觉得心中狂跳,手掌原放在身侧,却感到一双手修长柔韧,握住了自己的,不由闭了闭眼,转头向她看去,只见她凝视自己的目光竟然不曾动摇,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心弦微颤,不由想道,自己堂堂男儿,却是如此怯懦不前,没的让她瞧小了。于是反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别的倒没什么,只怕委屈了夫人。」

李蝶儿被他握住掌心时,似乎微微一僵,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慢慢靠近他的肩头,像是在依靠,又像是在轻嗅他身上的清新气息。

他心里一荡,拉下了竹帘的绳索,车内登时暗了下来,他慢慢环住李蝶儿的腰身,便向那浅色的唇瓣吻去。对方轻启唇齿,似乎任由他的入侵,他却感到其中的几分生涩,于是温柔百转,将唇瓣细细吻遍了,才试探着碰触对方的舌尖。

「少爷,我们要不要起程了?」外面的车夫看到他放下竹帘,还以为是准备出行,等了许久没有反应,便高声问道。

方棠溪吓了一跳,唯恐担心咬伤了妻子,慌忙推开了,回道:「戚叔的马快,让他回去给老夫人报个平安。就说夫人已经寻到了,安然无恙。」

这个李蝶儿自然是蓝吹寒易容而成。他在庄中思来想去,便于清晨不告而别。但他的离去对于这个山庄里的人来说无足轻重,没有一个人关心他的去留,而是在为庄主的安危忙得人仰马翻。

虽然方棠溪没有让人来拜托他帮忙,但他仍然易容成方棠溪的妻子来接近他。

他明白,自己心底的想法,并不仅仅只是帮忙而已。

如今看到方棠溪将自己推开,蓝吹寒不由想起了雷凤章,心里有几分阴郁,脸上不动声色,温言道:「我们乘坐马车而行也不见得缓慢,为何不让雷公子与我们同路呢?也不知雷公子其人可靠不可靠,银钱和北珠都在他身上,若是他将财物一卷而空,远走高飞,岂不是害了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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