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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们分手(11)

此时两人方圆五十米之内,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傅落银说:“两年前我在分部基地盯公司的实验进程,这件事从头到尾是你调查的。我不知道你查出了什么,以至于非要临时终止调查不可,这个调查组一天不重启,我妈一天就清醒不了,我哥也一天不能安息。这也是您想看到的吗?”

傅凯沉默了。

傅凯和楚静姝十分恩爱,他们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首先随楚静姝姓,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

是人总会有偏心的时候,楚时寒是他和楚静姝第一个孩子,寄予的希望也会更多。当年楚时寒死,他亲手跟进调查结果,也亲手中途结束,没有追责任何一个人。

楚静姝不能接受这样的调查结果,状态一天比一天差,陷入了严重抑郁的状态,精神状况岌岌可危。

两年时间,好好的一个家分崩离析。

做出这样的选择,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但是自始至终,傅凯没有对此进行任何解释。

傅凯说:“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你是时寒的亲弟弟,我是他的亲生父亲,你要相信,如果这案子背后有人操控,我会是第一个揪出他的人。但事实上是,这个案子中不存在任何嫌疑人,码头上的斗.殴者已经伏法,再继续下去只是浪费资源。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

他警告性地看了一眼傅落银:“刚回星城,不要在七处惹乱子,我要回去开会了。”

傅落银没说话。

傅凯走之前,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仍然是命令式的:“瘦了,你感冒了?声音有点哑,回去加强锻炼。当兵的这么容易生病,像什么样子。”

傅落银才察觉到自己声音也有点哑,不知道是因为熬夜还是因为吹过风。也许是林水程传染的他。

回星城途中,傅落银也发起了烧。他给周衡打了个电话,约私人医生去他在七处分配的房子,他回去休息。

傅落银指尖发烫,一低头看见上头还有个浅浅的牙印,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林水程给你打电话了么?他也感冒了,药给他也送一份过去。”

周衡说:“还没呢,可能小林先生不好意思找我,我去联系吧。”

傅落银正要挂断电话,听见周衡在另一边说:“少爷最近常去小林先生那儿,先生上次定制的衣服需要照样往那边送一套吗?”

他拐弯抹角地试探他对林水程有多上心,好见机行事。

傅落银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去林水程那儿多么?

他是看他一个人等得这么辛苦,用情这么深,挺可怜。

而自己有家不想回,也是找一个短暂的安心之所。

傅落银说:“你看着送。”

周衡电话打来的时候,林水程正家里在洗烧杯。

他把淡蓝色的溶液和丑丑的絮状沉淀都倒走了,重新配了一瓶,放在自己的实验台边。

首长跳上他的桌子,又被他抱了下来。电脑散热片嗡嗡运行着。

他带来的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台电脑,是他用积攒下来的奖学金买的。

他歪头把电话夹在肩膀附近,双手擦拭烧瓶。

“小林先生吗?”

“是我,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傅先生感冒了,说您也感冒了,我来问问您是否还有不舒服,需要送药或者让私人医生上门来看一看吗?”

林水程继续擦着烧杯,想了想:“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买药。”

“真不用吗?傅先生现在发烧度数挺高,如果您也需要私人医生,我们派车来接您,您可以和傅先生一起看病。”

电话另一头,周衡快对林水程的不上道绝望了——他就没见过这么不上道的人,送上来给他照顾傅落银、增进感情的机会都不要!

更何况傅落银生病了,按照林水程对他那样要死要活的态度,不得立刻赶过来?赶过来后照顾一下,再滚个床单吃个饭,不得又升华一下感情了?傅落银现在回了星城,指不定哪天就心血来潮把他带回去见家长了。

这么漂亮一小数据师,没想到这么不解风情!

“不用。”林水程瞄了一眼电脑,把擦干净的烧杯放回原处,用另一只手挡着首长不让它再次跳上来。

电脑“滴滴”两下,弹出一个error警告:运算已终止,结果显示为无穷数。

林水程看了一眼屏幕,说:“我在学校实验室做项目,导师不让走人。”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也不打扰您了,您注意休息啊。”

电话挂断了。

林水程给手机调了静音,把首长拎出去,随后关上门。

阴沉的雨天,里面的小台灯远远没有走廊灯明亮,门一关,如同被黑暗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