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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之女登基后(4)

作者: 南烟十三 阅读记录

霜霜失笑,“陛下天颜,奴婢钦慕之心不能自制,望请宽恕则个?”

伴在司马惊雷身边十余年,对女帝的性子再清楚不过,知晓她不曾真怒,哪里会怕?倒还是会逗趣几嘴儿。

司马惊雷贴近她,“少年郎君既有此心,何不入了这后宫,以身谢罪?”

桃花眼微眨,羽睫扇动,竟似真有勾人摄魄之能一般,生生将假儿郎的魂儿给勾了去,捂着心头几欲跳出的心肝儿,羞红了脸。

司马惊雷犹自未觉,说了几句玩笑话扫开了些郁气,放了手朗笑着朝外走去。

假儿郎半晌回过神来,似恼似怒地拖长音唤了一声“陛下……”,又怕被落下,急步跟了出去。

三人拿了禁卫军的令牌,悄然出宫,以免传出女帝登基第一天便私下出宫的消息传了出去横生枝节。

几人高的朱红宫墙停在身后,司马惊雷深深吸气,忽就叹道:“宫外的空气,当真要比宫里的好上许多。”

南笙暗暗看了她一眼,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收了视线,暗暗想着:陛下与他们是亲爷娘女,竟是连话也这般相近。

司马惊雷问他,“都已经出来了,你便都招了吧。那暴君做事不爱给自己留后路,却会给身边的人留上一条。为免我发怒赐死了你,定会给你安排个去处。”

南笙将心思收回,神色不动,说出来的话儿却让司马惊雷气得磨牙,“太上皇只叫臣留下护陛下安危。”

司马惊雷板着脸,“当真没有留个去处?”

南笙思量,当时武帝是留了叫他去他们的言语,可是细一琢磨,又不曾留下地址,怕是心中早就料定了女帝性情,亦或是从一开始便铁了心让他留相护。当下不做二想,实言相告,“不曾。”

司马惊雷瞪大桃花眼里几欲喷火。却又从他的眼中看不到半点虚假。想要生气,又自觉与一个木头人生气倒让自己更气。

瞪了南笙片刻,甩袖直直向南而行。

霜霜心急跺脚,“你个木头疙瘩,不知道随便编造一个地方,给陛下一个念想?陛下去了,不曾见着人,只当自己去晚了,心里头失落却也不会再怨旁人。”

南笙觉得不对,想要反驳,却又不想与一个女子计较许多,直接不予理会,跟上了司马惊雷,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总保持着落后几步的距离,不去招惹她的不快。

“唉?!真是个木头疙瘩,我话还未说完,你便走了。”

霜霜在后头跟着,见他不理会自己,自觉无趣,又见女帝不快,索性闭了嘴,气恹恹地跟着。

司马惊雷见着路上行人言笑燕燕,似乎不知愁苦,心情略好。但见着一老翁愁面,又似染着些许喜色,心中好奇,行去一听。

却是那老翁家中有人得病,路中偶遇妙手郎中,急急将人请去救治。

郎中在他屋门前略略一停,不急着进去,倒与旁人说了几句听不懂的闲话,把那老翁急得催了又催。

司马惊雷微微皱眉,“这般医德,也能诊病?”

话音刚落,便见郎中愤愤而出,口中斥道:“不过喂几口米食便能治的病,也叫人多跑这一遭。既是走了这一趟,诊费却是不能免的。”

老翁羞愧难当,眼见着还有人瞧戏,急急付了钱闭了门。

司马惊雷心惊,“既是不缺银钱,为何舍不得米粮?”

天子脚下,百姓营生,怎生与她在宫中所想所念全然不同?

霜霜道:“莫不是生性吝啬,守着银钱道是儿郎?”

司马惊雷觉得稀奇,“世间竟有这种人?那郎中也多有能耐,不过片刻便瞧出了问题,剥了人的儿郎。”

南笙木着脸道:“那老翁有一子,甚是宠爱,嚼用不愁,偏又食不知控,生得膘肥体壮,过了年岁却无女儿家肯嫁。眼瞧着又是一年将过,媳妇无影,儿郎心急,自不食用,缘何怪得了老翁?”

见两人朝他看来,便又细道:“那郎中不过是江湖皮郎,先头与他说话之人,将儿郎情况告知于他,得卖何种药,自然心知。知晓原委还要进去讹这钱财,也不过是见这老翁户富手漏,好骗银钱。”

霜霜追问,“那人说的分明是‘念啃’一类的疯言疯语,如何说他传了消息?”

南笙道:“挨饿便是‘念啃’,儿郎便是‘孙食’,病便是‘粘啃’,那句‘孙食儿是念啃的粘啃’,说的便是‘这家儿郎是饿病的’。”①

霜霜听得两眼发直发亮,司马惊雷亦觉有趣,“那人说了那几句话,便是将老翁家的事悉数点了出来,倒也是妙。”

南笙见她似是消了气,也不预去管那民间琐事,暗自松气,却也不屑,“不过是市井不入流的小伎俩,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