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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醉非觞(32)

他的提议正中萧远浚下怀,顿时兴高采烈:「那我躺着,你自己坐上来。这样不容易压到宝宝。」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又去问大夫?」

「没有……」在原辰卿严厉的目光下,萧远浚有些尴尬起来。

「荒郊野外的,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胡乱做做,做完早些回去罢了。」原辰卿面无表情。

「你愿意跟我回去了?」他一时激动,频频吻着原辰卿。

「你是不是不想做?」

「想,想。」萧远浚美色在前,又被他软硬催促,他年纪尚轻,即使知道纵欲过多的坏处,也不知克制,竟然与原辰卿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精疲力竭,不知何时已到深夜。

所幸他们所在的密林是常人很少涉足之处,也没人发现。不过即使有人发现,萧远浚如此貌美慑人,又散发及腰,看起来便如同山精鬼魅在摄取人的阳气,看到的人都远远避了开去,也没人敢打断他们。

「阿卿,我困啦……」萧远浚喃喃地,吻着怀里的情人,「我们在这里睡一觉好不好?明天早上侍卫也到了,我们再回王府……」

原辰卿回吻着他,扯开了他抱住自己的手,坐了起来。但萧远浚无意识地,再次横过了手,抱住了他。

虽然是夏末,白天热得汗流浃背,但晚上却有些凉意,萧远浚脱了自己的衣裳给他垫在身下,此时用不着了,他便将衣裳卷成一团,给萧远浚抱着,轻轻扯开他的手。早知萧远浚精力过盛,没想到耗费了这么多的时间。

虽然可以再次在他的茶水里下药,但他上过一次当,自然小心谨慎,不会再喝自己倒的茶,恐怕凡是自己经手的东西,他都不会再碰。也只有出此下策。

不过……有一半原因也是因为自己对他心软了吧?想把最好的自己留给他,不愿让他见到自己垂死时的可怕样子。

薛神医说过,病发时平时最多是心悸痉挛,但到最后半个月时,便会浑身皮肤的血管爆裂,皮肤腐烂,那时人也许还没死,只能痛得在地上打滚,到最后打滚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神志不清地死去。

这种死法原辰卿并不陌生,他的亲生母亲就是这样死的,足足痛了十五天,浑身都是血,没人敢碰她。

原辰卿那时还小,哭着扑入母亲的怀里,却被母亲发狂时抓伤了。父亲直接吓得不敢再见她,把她关入柴房里。

他最后见到她时,她是被人从柴房里抬出来的。浑身的血迹结成褐色,隐隐发出古怪的臭味,就连抬她出来的人也捂着鼻子。

也许是因为母亲临死的惨状太过可怕,父亲才一直回避被留下的孩子,甚至很早就再娶。

当他听到薛神医对他病兆的描述时,他便已知道自己患上了母亲一样的病,或许是遗传,或许是到了这个年纪便会体质改变,总之这种病除了传说中才存在的沉香墨莲外无药可解。

萧远浚虽然爱他,但见到他的死状恐怕很难不害怕,年幼时父亲提起母亲时那种厌恶的神情嵌在心里,几乎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

他把萧远浚散落的发丝拂到耳后,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不禁微笑起来。

不管怎样,这一辈子能遇上他,倒真是一件幸运的事。

萧远浚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直觉地伸手往身边一抱,抱了个空。他蓦然惊醒,阳光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眼睛上,一时间却有冰冷的错觉。

他竟然趁他睡着的时候跑了!

怪不得他会一反常态和自己做那么多次,怪不得他会肯用口用手服侍自己,怪不得他做到自己困得快睡着才没要求再做,原来他根本就是为了离开……

说什么会随自己回到王府,根本就是谎言!

吃惊和恼怒一时之间齐窜心头,他踉跄地站起来,往前疾行几步,树林中只有鸟雀鸣叫声,除此之外,再无一点声息。

他已经走远了!

萧远浚只觉心口间气血翻涌,竟有晕眩之感。

他大怒之下,一掌击出,正中一棵大树,轰然一声巨响,树干从中断成两截,白晰莹玉的面庞露出一丝残酷之色。

既然好好求他回去他不愿,就别怪他狠心!

萧远浚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此时永安王府的一队府兵已然赶到。萧远浚早在之前就派暗兵跟随,正打算今天软磨硬泡,一定要把原辰卿带回去,谁知原辰卿竟然早已料到他会有这一步,先行走了。

这队侍卫的首领看到萧远浚虽披了衣裳,但长发散乱,仍然一眼就认得是他们跟随多年的主人,立时叫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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