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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燎缘(198)

任勤勤当年买的那三个胸针材质粗劣,表面很快就氧化斑驳了。沈铎便用玫瑰金重新打造了三枚一模一样的胸针,用真钻代替了水钻。

这一枚大树胸针,沈铎经常佩戴。甚至拍公司法人照片的时候,也戴在胸前。

“真生气了?”沈铎的嗓音如果压低到一定程度,就特别喑哑,总听得人耳朵又痒又麻。

两张脸之间只有半个巴掌不到的距离,男人轻笑的气息拂过女郎洁白如贝的耳瓣。

“别动手动脚的。”任勤勤从男人臂弯里挣脱了出来,丝毫不受插曲的影响,继续算账。

“是,我打她的脸一直很爽。可谁不想过太太平平、和和气气的日子?哪怕一直是赢家,可生活里总有个人上蹿下跳随时给你添堵,让你防不胜防,你过得开心吗?我还没说完——”

沈铎刚张开嘴,只好又闭上。

“而且就因为她是你姐姐,我哪怕打脸,使力气也不能使全,总会留她一条活路。你呢,玩‘郑庄公克叔段于鄢’玩上瘾了,就喜欢和你姐姐别苗头,看她吃瘪。可我戏瘾没那么大,我玩腻了!”

任勤勤一甩脸,继续朝前走。

沈铎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在女子身后。

*

夜晚的巴黎别有一种厚重悠远的华贵之美。

半个月亮高挂在蓝丝绒般的夜空中,光辉撒满古城。

Le Meurice酒店位于巴黎最中心的风水宝地,四面八方都是名胜景点。

正对面,是绿草茵茵的杜伊勒里花园,西边的协和广场上,卢克索方尖碑高高耸立,东边,卢浮宫则沐浴着金色灯光。

远处,香街上的灯火连成一片。巴黎大皇宫的玻璃穹顶里在夜空里晶莹剔透,宛如一个巨大的水晶珠宝匣子。

如此良辰美景,任勤勤气呼呼地在杜伊勒里花园里走着,身后跟着一个大狗似的男人。

“玩腻了,不陪她玩就是。”沈铎散漫道,“我将她从基金会里调走好了。”

“用不着!”任勤勤冷笑,“别人会怎么说?说我吃了亏找你撒娇哭诉,你为了我把亲姐姐给赶走了?我这不是成了狐媚惑主的妖姬了吗?”

沈铎噗哧一声笑,嘀咕:“你是幺鸡……那我是二饼吗?”

任勤勤的眼光凝聚成一把红缨枪,气势汹汹地朝沈铎扎去。

沈铎噤了声。

*

深夜,蛙在池塘里有一声没一声地低鸣着。

花园里游人散尽,却始终有悠扬的大提琴声在夜空中萦绕不休。

也不知是谁这么有兴致,在深夜里拉着巴赫的G大调,小提琴声似乎从花园隔壁的卢浮宫传来。

任勤勤沿着碎石路,朝卢浮宫走去。

城里许多灯火已落下,唯有夜空里的琴声依旧。

蒙马特高地的黑影嵌在天边,高耸的圣心大教堂被灯光染成金色,像传说中的圣地。

另一边,巴黎铁塔灯火辉煌,和大教堂遥相呼应。

他们走出了花园,来到卡鲁索凯旋门下。正前方,就是金碧辉煌的卢浮宫。

“太晚了,回去了吧。”沈铎低头看表,“我知道沈媛这次做的过分了。你生气是应该的。我会和她好好谈一谈。”

任勤勤没搭理他,走上了卢浮宫的广场。

此时已近午夜,金字塔的灯光已关了一半。

广场上人影稀落,却偏偏有一支四人的小乐队,在水池边寂寞地演奏着巴赫。

此刻,他们改拉G大调第一号,低沉的大提琴声更衬得夜色清幽如水。

任勤勤在水池边坐下,蹬掉了高跟鞋,呲牙咧嘴地揉着脚。

沈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拉起了她的脚,放在膝上。

“你少来……”任勤勤蹬脚。

沈铎将她的脚牢牢地握住。

男人的手掌很大,正好能将女孩的脚整个人包裹在掌中。掌心温热,带着薄茧的手指细致而缓慢地按揉着酸痛的肌肉。

任勤勤安静了下来,脸埋在阴影里。

卢浮宫的外墙灯开始一盏盏熄灭。

时间将近零点,这座城市要正式入睡了。

“是我考虑不周。”沈铎轻声说着,“我从来不干涉你和沈媛的斗争,本来是想培养你应对挫折的能力。但是我没有考虑到,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他望向任勤勤:“对不起。你的精力应该用在更有意义的事上,而不是消耗在无谓的内斗中。”

任何知道沈铎这个人的人看到这一幕,怕都不会相信。

巨型跨过集团的掌门人,商场上刚硬果决,以强势到六亲不认出名的商业巨子,也会捧着女孩的脚,低声下气地道歉。

任勤勤把脸别向一处,浓密蓬松的秀发下,耳垂上的粉钻耳坠一闪。脖颈因这个动作而拉伸,愈发显得修长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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