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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燎缘(243)

就算沈铎实在回忆不起表白的事,任勤勤也有办法让他再求自己一次。

这世间最美妙的事,莫过于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

从此以后,“我”成了“我们”。所有的事都由他们两人一起去完成。

不急,任勤勤对自己说。

她和沈铎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恋情明朗,竞标上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学业也一帆风顺。这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倒让任勤勤生出一股不自在。

所有曾困扰自己的事都已解决。人生似乎一下失去了奔头。

什么毛病?任勤勤拍了一下头。

日子过得顺,难道还不好吗?

法事的最后一天。任勤勤提前下班,去接沈铎回家。

出城的时候,日头西斜,阳光的颜色已逐渐转暖。任勤勤开着她那辆难得见天日的小跑车,疾驰在高速公路上。

她扎着头巾,戴着墨镜,放下了顶棚。风吹过她的衣襟,车载音响里放着她喜欢的歌。

路过的车辆里传来口哨声。

任勤勤笑了笑,一脚油门。保时捷小跑轻易地就将那辆本田抛在了身后。

暑假还没结束,古寺里游客络绎不绝。

烧化池边,沈铎白衣黑裤,正同僧人还有保镖一道,将给亡父的祭品丢进火里。

青烟滚滚,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那一股股热浪。

感受到了任勤勤的视线,沈铎回过头来。面容沉静肃穆,如古潭之水。

东西都烧完了,沈铎对着熊熊火焰双手合十,深深鞠躬,高大削瘦的背影有些寂寥而虔诚。

法事完毕,沈铎和主持在厢房里小坐,品一杯茶。

主持道:“沈先生心事重重,法事做完了,可你的愁眉还没有解开。”

沈铎说:“我天生爱皱眉。”

主持笑着摇头:“愁由心生,而显于面相。”

“大师,”沈铎笑道,“天下哪个成年人没有一点半点愁?”

主持道:“但我看沈先生的这个愁非同一般。你想必也清楚,自己心中正因什么事而惴惴不安。你眼中甚至有惶恐之色。你在害怕。”

沈铎沉默了。

片刻后,他才说:“我最近非常幸福,得到了我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恐慌。大概是从来没这么幸福过,怕乐极生悲。我并不担心自己受苦,却担心自己力量不够,不能保护我在乎的人。”

主持从容道:“人因弱小而恐惧,却也因恐惧而更加强大。你既然有保护他人之心,便也会因此生出超乎寻常的强大力量。只是,沈先生,一个人再强大,他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你不妨将目光放远一点。你想保护的人,也想保护你。”

大殿外,任勤勤正拿着一把竹扫帚,帮沙弥扫着落叶。

年轻女子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松松地扎着,身影窈窕。那沙沙扫地声同山林里的鸟语蝉鸣融为一体。

沈铎辞别了主持,走出大殿,走到任勤勤跟前。

“开你的车回去?”

任勤勤点头,把钥匙丢给沈铎。

沈铎又把手摊开。

任勤勤脸颊微热,把手递了过去。

沈铎牵起任勤勤的手,踩着落叶而去。

*

保时捷小跑疾驰在返回C市的高速路上。

暖金色的夕阳中,车身色彩艳丽无比,说不出来地惹眼。

夏末,郊野的绿意正争分夺秒地燃烧着生命。又是富庶之地,乡村里精美的屋舍连成一片,琉璃瓦在骄阳下闪闪发光。

“有月季花就好了。”任勤勤忽然说。

“想到了伦敦的郊外?”沈铎立刻就知道任勤勤在想什么,“这个时节,牛津的花大概也已经落了。”

“难怪人总恨花无百日好。”任勤勤感叹,“要是每天都能花好月圆就好了。”

沈铎说:“没有苦日子做对比,你也不会觉得好日子有多甜。”

这倒是真的。

“你刚才和主持说了什么?”任勤勤问,“你的眉头到现在还是皱着的。”

“没什么。”沈铎淡淡道,“我只是在反省。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多心呢,还是太过自大自负了。”

任勤勤说:“你紧张,我能理解。毕竟这是你很多年前就在筹划的项目了。从说服股东,到亲自写策划书,一路走到今天,这项目就像你的孩子。如今孩子要上考场了,做家长的能不担心吗?”

“我担心的,倒不是项目本身。算了,不说这个了。”沈铎转了话题,“徐明廷这两天还有来骚扰你吗?”

“什么叫骚扰……”任勤勤好笑,“其实这几天我也在想,我真的有喜欢过他吗?我当初是喜欢他的人,还只是向往他所代表的东西?从容、优雅的品质,优渥、祥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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