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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燎缘(31)

她那朋友得了鼓励,义愤填膺道:“是,她任勤勤有钱,用的起银笔。可咱们也没穷到连支笔都偷吧?她有点钱就了不起了,成日瞧不起人。装腔作势的,一面装穷人,等别人真以为她穷了,她又出来炫富打脸。十里八村就她戏最多……”

“别说了!”赵书雅拽了朋友一把。那女生这才闭了嘴。

徐明廷完全没想到会碰到这个事,皱着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赵书雅抬头朝他凄然一笑,说:“徐同学,这笔我可不敢接。笔要是从我手里交回去的,讲不定任勤勤还要怎么想呢。那我就更没法洗白了。你和她熟的话,你自己想个法子还给她吧。”

说完,拉过朋友,扭头走了。

徐明廷被晾在原地。笔没还回去,反而听了一肚子的官司,他很是无语。

家里人又在催他。他只好将笔收下,先回家去了。

*

小赵的车驶入宜园时,工人们正往大屋前的草地上搭白事棚。

白花白幡也早就准备好了,都已摆了出来。换了白衣的员工们正有条不紊地在园子里忙碌着。

车停稳了后,小赵说:“英姐在大屋里走不开,嘱咐你到了就先过去,给沈老行个礼。”

“应该的。”任勤勤低声说。

任勤勤本来就在热孝里,穿得十分素净,也不用换衣服,放下书包就去了大屋。

屋里更是一片素白。花草和摆设都撤去了,员工们正给家具蒙白布。

说也奇怪,那白布一落下来,不仅盖住了精美的家具,将这屋里残存不多的生气也给埋住了。

灵堂设置在西侧的沙龙里。那里很宽敞,连通客厅和厨房,以前用来开舞会的。

花和遗照都已挂好。挽联上联写着“人间府第失慈爱”,下联写“天宫仙班多善仁”。老大一个“奠”字高悬,墨迹似乎还没干透。

“勤勤。”惠姨站在楼梯口招了招手。

任勤勤跟着她来到了二楼的主卧里。

“你要是有点怕……”

“没事。”任勤勤反过来安慰惠姨,“我爸爸也才去没多久。”

屋里,医疗仪器全都撤去,医生和护士也遁了。房间突然显得空荡荡的。

沈含章的前妻、一双儿女都守在床边。入殓师刚收拾完了遗容,就等孝家人点头,把亡者移到棺里。

王英站在床脚,双目通红,脸也是浮肿的。沈含章死了,她也算在这屋子里挤到了一个立足之地。

蒋宜和沈媛都在抹泪。小杰米也老老实实坐在沈媛身边,不懂哭,也没闹。

沈铎背对着门坐在一张椅子里,低垂着头,窗外的光给他勾勒出一层冷硬的轮廓。

沈含章躺在床上,任勤勤看不清他此刻的模样。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也不进去,跪在地上给老人家磕了三个头。

沈老,您一路好走。您的话我都记在心里。我会努力奋斗,不教人说你看走了眼。

完了起身,同王英点了点头,又安静地退了出去。

惠姨极满意任勤勤行事得体,完全不用教就做得妥妥当当,送她出去的时候又多叮嘱了几句。

“过一会儿吊唁的客人就要来了。接下来几天,园子里都会有些人多事杂。你什么都不用管,照顾好你妈就是。”

这也是王英急着把女儿叫回来的主要原因。

沈含章一走,偌大个宜园,只有肚子里没出世的儿子和任勤勤是自己的亲人。女儿更是自己唯一能信任的人。

接下来的丧葬,也是沈家集团权力交接的开始。

王英因为儿子而必然要卷入其中。虽然摊到她头上的事不会太多,可有个聪明能干的女儿在身边,凡事总有个商量和依靠。

任勤勤却说:“惠姨,沈老先生对我这么好,我没什么可报答他的。他走了,我想帮点忙,也算送他一程。”

惠姨心想沈老看人的眼睛果真毒,这孩子小小年纪,做人真是周到体贴,让人没法不喜欢。

“你要是不介意,就去后厨帮帮林姐吧。”惠姨担心沈家的亲友难应付,便不让任勤勤去做需要和人打交道的活儿。

任勤勤本来也不想去应酬客人,对惠姨的安排再满意不过。她回屋换上了沈家员工统一的白衣,去了大屋后厨。

腿子也察觉到今日气氛不同,不傻玩了,老实在一旁蹲着。直到见到救命恩人来了,小狗这才摇着尾巴跑过来撒欢。

“今天不能闹。”任勤勤严肃地说,“你要乖一点,我给你开个牛肉罐头。”

腿子的伤已好了个八成,只是被兽医剃光了毛,一身肥肉再无遮挡。不过它天生黑白毛,倒是同沈家此刻的情形很相衬。

它拿脑袋拱了拱任勤勤的手,继续乖乖地蹲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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