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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燎缘(93)

徐明廷微微惊讶:“你还不知道?沈大伯的长子牵扯进了一个走私案,现在根本不敢回内地。大伯也躲出国去了。我妈说都是小舅舅逼得好些人在国内待不下去。”

“这个锅可甩得够利索的。”任勤勤冷笑,“沈铎再怎么能,也不会持刀逼着他们走私吧?国有国法。沈铎要是能连国法都操控,他现在可以在紫禁城登基了。”

徐明廷忍俊不禁:“我也是这么和我妈说的,一样的道理,不一样的话。不过,蒋家这次股票大跌,我家受了点影响。我父母都怨小舅舅不顾情面。”

“沈铎就是蒋家的专用锅架。”任勤勤冷声道,“欺负他的时候,蒋家也没讲情面呀。等人家反击了,又要讲究面子了。难道情面这东西是蒋家的专利,别人用了得掏钱?”

徐明廷露出隐忍的愧色。

任勤勤也觉得自己咄咄逼人,有些把气朝徐明廷撒的架势。

徐明廷是非分明,爹妈固执也不是他的错。现在沈蒋两家闹这样,他一个晚辈倒成了夹心饼干。

“算啦,大人自有大人福。我妈特意叮嘱我不要多管闲事。我还是先念好书,把眼下的高考应付过去吧。”

任勤勤不仅口头这么说,还真的就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苦刷起了高考题来。

南国一旦越过了冬,气温就迅速回升,转眼就热得穿不住外套了。

臭名昭著的南风天开始大展神威,人间成了一间巨大的、水气氤氲的大浴室。

人只要在室外站上一分钟,皮肤、头发,全都变得湿答答、粘乎乎的。

草木却是在这个温暖湿润的环境里疯了似的生长。

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听到竹子在啪啪抽节,能听到开败的花从枝头落下来的噗噗声。

任勤勤无心欣赏窗外的明媚春色。

她坐在开了空调的教室里,听老师讲卷子,写卷子,改卷子。她的世界里只有卷子、卷子、卷子,和这两个字杠上了。

就连最活泼的冯燕妮也沉下来心,跟着任勤勤一道刷题。

几个女孩儿还发明了一个小游戏,每刷完一本题册,就请大伙儿吃一顿冰淇淋火锅。等到了高考前夕,每个女孩儿腰围都略粗了半寸。

徐明廷和任勤勤所有科目都在同一班,感情上更亲密了点,相处上倒还是和过去一样不远不近的。

其实他们不用那么小心。曾经甚嚣尘上的谣言,被步步逼近的高考和繁重的课业压得抬不起头。

同学们都无暇他顾,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什么,比即将到来的大考更加重要。

倒是宋宝成不知怎么突然热络了起来,每次在食堂碰到任勤勤她们几个女孩,就会硬拉着徐明廷过去坐在一桌吃饭。

冯燕妮举起双手双脚欢迎徐明廷加入她们的餐桌,但是极讨厌宋宝成。

“自以为风流潇洒,其实油得都可以卖炸鸡了!”冯燕妮不仅背地里讨厌宋宝成,当着人面也从没好脸色。

可宋宝成那在球场上风吹日晒磨出来的厚脸皮,扛得住七级核辐射,冯燕妮的冷眼对他来说就是微风吹拂。

所谓凡事有弊有利,冯燕妮冲着每日能有徐明廷的俊颜看着下饭的分上,也就忍了宋宝成整天在耳边讲十万个冷笑话了。

每天的晚餐,成了一整日高压沉闷的学习里最为轻松的时刻。

四个女孩两个男孩聚在一起,谈论着学习以外的一切事。影视剧,明星,衣服美食,同学老师们的八卦……

徐明廷话最少,但是被关注度最高。

任勤勤总看他,冯燕妮也总看他,孙思恬也常被任勤勤捕捉到偷偷打量徐明廷的目光。

而徐明廷看谁呢?

他的目光似乎不是专注于书本,就是落在不知名的远方,眼神略带一点点犹豫,心思似乎越来越重了。

*

春天太过短暂,天气一日比一日热,春装穿不了多久就又换成了夏装。

一成不变的只有无止尽的周考,月考和模拟考。

任勤勤还记得那个考完二模的下午,他们一群人筋疲力尽地趴在楼顶的栏杆上喘气,就像一排湿答答的、馊臭的抹布。

正是人间四月天,可万恶的南风给整个校园添了一层浓重的仙气。

学府好似成了修道求仙的玄门洞府。学子们兢兢业业,日夜修行,就为了顺利度过六月大劫,得道飞升。

少年们居高临下,每个人叼着一根冰棍,眺望大半个校园。

同学们在绿树掩映的道路上行走,小情侣会在偏僻的角落里悄悄拉手,接吻。

任勤勤说:“难怪天上的神仙什么都知道。从上往下,一目了然。”

冯燕妮砸吧着嘴,忽然问:“你们说,十年后,我们都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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