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弦上交欢(15)+番外

因为不经意间撞上,她原本夹在文件内的卫生棉就那样掉了出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弯身捡起来。

战弦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掉在地上的那块卫生棉,有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他适时地掐断自己的思绪,然后不断地回想那两日晚上的事情。

他没有避孕……

那种情况下,他被她激得早已经忘了这回事,他不知道言清欢有没有吃事后药,但他没做措施,是真的……

他跑去机场,订了过后两个小时去杭州的航班,什么东西都没有带,一个人跑去了机场。

从B市到杭州,不到两个小时的飞行过程,可对他来说,每一秒都像是凌迟。

飞机终于降落,战弦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机场,随手上了辆出租车,先让司机往市里开,然后便拿出手机拨通言清欢的电话。

嘟嘟的几声过后,电话终于被接起来。

还没等那边说话,战弦就兀自开口。

“言清欢,你敢动我的孩子试试,只要你敢,我让整个言家给他陪葬。”

☆、十四、

第十四章

“是战弦吗?”顾云霜听着电话那边带着愠怒的男声,“我是清欢的朋友。”

“她呢?”

“在XX医院,七楼,你在杭州的话,就过来吧。”顾云霜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告诉他,言清欢已经进了手术室。

战弦挂上电话之后,将医院的地址给司机重复了一遍,司机调了个头,然后开到了XX医院,车程大约只有二十五分钟,战弦从出租车下来之后,疾步走进医院,坐了电梯到了七楼。

楼道的尽头处有一间手术室,门前站着一个女人,战弦走上去。

顾云霜见有人来了,便走上前问他:“你是战弦对吗?”

战弦点了点头,他眼眶红着,即使是戴了眼镜,顾云霜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呢?”他问得还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问题,仿佛这个世界能入了他眼的,就只有言清欢一人。

“你来晚了,她已经进去了,手术快结束了。”顾云霜看了眼表,回答他。

听了她这句话,战弦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天崩地陷。她竟然真的这么狠心,她怎么可以,这么恨他?恨到……连他们的孩子都不要。

顾云霜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男人,也有些于心不忍,她刚想安慰他几句,就看到手术灯灭了,然后,护士扶着言清欢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做掉了。

他们的孩子,没了。

战弦看着言清欢,一句话都没有说,走到她面前,腥红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顾云霜让护士先走了,自己扶着言清欢,看着他们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她也不好多言。

毕竟,感情一直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她怎么说都是个外人,真的不好评论什么。从刚才战弦的行为中,她完全能感觉到,他有多爱言清欢。

言清欢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头渐渐地垂了下去,她觉得自己现在完全没有勇气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她在等他骂她,或者他可以直接给她一个巴掌。

谁想,他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而是转过头,看向顾云霜:“麻烦你先下去叫辆出租车,我抱她下去。”

顾云霜看了眼言清欢,然后点了点头,先下了楼。

战弦又盯着她看了很久。

久到她都要痛得喘不过气了,他才伸出手来,将她抱起来走到电梯里。

他没有开口说话,一路上,只是看着她,他的额头上在不断地冒汗,镜片上都有了一层雾气,言清欢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眼里的痛楚。

车子到了顾云霜住的职工小区的,战弦先下了车,然后又将言清欢抱了起来,将她抱回顾云霜家的卧室,为她盖好被子,之后,他便关上门,走到客厅。

言清欢看着关上的门,泪水一下子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她本来还在等他责怪自己,那样,或许她还会好受一点。可是,他一句话都不说,就像是对她的凌迟。

战弦走到门口,一只手覆上门把,然后留下一句“麻烦你,好好照顾她”便离开了。

顾云霜有些惊愕。

他竟然,不怪她?

接下来的几天,战弦每天都会过顾云霜这里,每天都会给言清欢带药,可是,每次他来,只是将药交给顾云霜,从不见言清欢一面。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怕她看到自己,又生气,毕竟她刚刚做了手术,相当于是小产,他实在不想看到她的身子再出什么问题。那是他的言清欢,他想用一辈子去宠的言清欢……

言清欢每天吃下战弦送来的那些药的时候,都在想,为什么他不来见她一面。

她又何尝不想他。可这一切……都是她,作茧自缚。

第五天。

战弦还是一如既往地给言清欢送来药,顾云霜接过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你不怪她吗?”

战弦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说话。

见他没反应,顾云霜又继续说道:“我记得你刚到杭州那天打电话还气哄哄的,威胁她别不要你的孩子。”

战弦苦涩地笑了笑,反问她:“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呃。”被他这么一问,顾云霜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我是怪她。”战弦叹了口气,“我怪她,不和我商量就打了孩子。”

顾云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般落寞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憋闷。

他刚才的意思就是,如果言清欢和他商量,他就会同意她打了他们的孩子。

究竟是怎么样的爱,才能让他这般纵容言清欢?纵容到,即使她开口,他便可以不要孩子。

“哎,你也别伤心了。孩子还会有的。”

“我甚至都已经想好怎么质问她了。”战弦站在客厅里,仰头看了眼天花板。

顾云霜好奇:“那你怎么不问了?”

“是我不好。她那么骄傲,我就不该对她用强。而且,以她的个性,不管我怎么求她,她都不会要这个孩子。我知道。”战弦继续叹气,“她最看重名声,你应该知道。”

“……”顾云霜此刻心里已经把言清欢骂了好几个来回了。

这么好一个男人放着,她竟然因为言教授的一句话就放弃了。

当真是不可理喻。

“她总有办法让我对她束手无策。”战弦笑,“我之前再恨她,在看到她出手术室的那一刻,都没了。”

“为什么?”

“因为,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对她用强,她也不用因为我受这种罪。”

“你也不要自责了……我好好劝劝她,你放心吧。”

“我先走了。”战弦和顾云霜打了声招呼,便走了出去。

言清欢在卧室里的地毯上坐着,将战弦和顾云霜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无声地流着泪,靠在墙上,一脸无助。

顾云霜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将战弦带来的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走近言清欢,将她扶了起来,和她一起坐到床上,看着她脸上残留着的泪珠,问道:“刚才你都听见了?”

言清欢靠着床头,点了点头。

顾云霜也叹气:“我也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就是言教授反对吗,也不至于闹分手这么严重吧?”

“……”

“你说,你要是不听言教授的话,不和他分手,他也不至于对你用强了。是吧,啊?”

“……”言清欢依然低着头,不发一语。

顾云霜继续道:“你看看你把人家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事到如今,我倒要问问你,是现在的日子好过,还是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好过。”

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言清欢听了这几句话,泪再一次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到最后,她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怎么办……”

顾云霜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什么怎么办?”

“云霜,我好像,离不开他了……”

顾云霜看着她一脸痛苦的表情,终究是不忍心再说什么。言清欢一直都是一个不论什么时候都坚持自己原则的人,可是她在爱情中,所谓的原则,却成了伤人的利器。

言清欢闭上眼睛,不断地回想着之前和战弦在一起的每一幕,他的拥抱,他的轻吻,甚至是在他强占了她的时候,她都不曾这么绝望过。

是她亲手将他推走的,可现在,伤心的,也是她。

上一篇:挑衅 下一篇:破镜难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