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23)

每年的春节都是他一个人过的，尽管这样他也希望自己能把节日过得有滋有味的。

对联福字，鸡鸭鱼肉，每年春节他买的食材都够他吃一个月的。

当他提着大包小裹回家的时候，隔着老远就看见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你怎么回来了？”张一眼笑眉飞，提着手里的东西一路小跑地了邵北面前。

“我不说了嘛，年末能回来。”邵北从张一手上接了一半的东西。

“那你……不回家吗？”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也是他没觉得邵北可以陪自己除夕的原因。

“我让邵西西去摸个底，结果那丫头直接坦白了，我爸一个电话打到了澳大利亚，让我别回去了。”邵北淡淡地说道，根本没当回事。

张一心头狂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

邵北笑了笑，“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他们俩也不会因为这事儿一直跟我过不去，只不过现在正在气头上，怎么样也得让他们冷静冷静。”

看着张一还有些心不在焉，邵北半开玩笑地说道：“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收不收留？”

张一额角一抽，开门地钥匙都险些掉地上，“少废话，要不就进来，要不你就回家自己玩儿去吧！”

到家后，两人打扫屋子，收拾刚买的食材，忙忙叨叨的就过了一下午。

晚饭过后，张一拄在窗台上，对着窗户上的雾气化了个圈。

“邵北，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这个问题是张一一直想知道的，倒不是有多矫情，总体来看他和邵北认识还不到一年，人家就跟着他公开出柜了。

邵北很吸引他是没错，可是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能够吸引邵北的地方。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我会想着你，我会怕你难过，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路边，我喜欢你坚强的笑，我喜欢你总是可以给我带来惊喜。我喜欢呆在你的身边，我喜欢这种轻松的气息……”

邵北每说一句话都会往前走一步，当他走到张一面前了，张一还是处于当机状态。

源自于张一内心的呐喊：我什么时候给过你惊喜了？您说的这位是谁啊？要不您还是把眼镜戴上吧……

邵北在张一的额头上印下了轻轻一吻。

“最重要的是，我被这样的你吸引着，与为什么无关。”

“……”

张一现在觉得牙酸，但是……酸就酸吧！

他抓住邵北的衣领狠狠的吻了上去……

邵北不安分的手顺着张一的衣摆滑了进去，却摸到了一片异于正常皮肤的突起。

他别过头，把张一的衣服掀了起来，只见张一的胸前有一片巴掌宽的疤痕，星星连点的红色癞痕从胸口一直蔓延到小腹！

“这是……”

张一失笑，说起来上一次他们在一起时连衣服都没脱，以至于他现在才发现自己身上有个疤。

“这是小时候被热水烫的。”

邵北皱着眉，只觉得这么一道疤在张一的身上十分的刺目，心里的热乎劲儿都散了。

张一发现邵北没有继续接下来的动作，他掐着邵北的脸，眯着眼睛问：“怎么？很丑？要不明天我在上面文条龙？”

“没有！疼！”邵北拍开了张一的手，“热水能烫成这样？”

“是啊。”

看着邵北怀疑的眼神，张一撇撇嘴，戳了戳自己的胸口，“就是被刚烧开的热水烫了一下，然后一直没做处理，感染发炎又化脓的，最终，就这样了。”

“怎么不上药？”

“当时没空搞这些。”

“你不疼的吗？”

“疼？”张一仔细回想了一下，“是有点，不过又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顾得上。”

“那你说说，什么大事你能顾得上？”邵北坐起了身，靠在了床头。

“你真要听？”张一问道。

“你不想说嘛？”

“那倒是没有，不过你很破坏气氛唉。”

其实那几年得生活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得上是水深火热了，不过张一倒也没多在意，毕竟自己现在已经不在那里生活了，以后和那里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说出来也就当讲故事了。

“当时我们家被烧得一干二净，我父母也去世了，爷爷奶奶那一辈得长辈早就不在了，于是我被寄养在了姨妈家，因为她是我唯一得亲人。”

“刚开始得两年一切都挺好，我什么都没有他们也没把我当累赘，连我父母的墓地还是她们填了钱呢。她们家还有一个妹妹，和西西一样大，对我也不疏远，没有人把我当外人。”

“后来姨父投资失败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后来就什么都变了。”

“一开始只是变得沉默，还会喝酒，不过我和姨妈都觉得他是心情不好，我们还一起哄着他，可是他的酒越喝越多，欠的债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