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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堕入(19)

杨祁勾着药袋子的手勾上景洄,“那你走那么快干嘛?”

“让你追我啊。”景洄目视前方,特意把“追”的咬字放轻,仿佛是在说他和杨祁共知的另一件事,尾音里的笑音马上藏不住,从嘴里跑出来。

杨祁慢慢握紧景洄的手,“我已经追到你了。”景洄低头看两人的手,两人玩了场你来我往的简单文字游戏,都被黏糊的糖浆绊住,只差没绊倒了。

一个星期多没人用井水,青石板上的湿苔被日复一日的烈太阳晒得一点不剩,石板上徒留些干燥的碎屑,手一搓,风没吹就从指缝溜走了。

景洄打了半桶井水,把干燥的青石板淋了个湿透,把杨祁放在荫处的行李箱给他拿过来,“晚上别忘记吃药。”

“不会忘的。”杨祁拿了行李箱和药,“哥,你不送送我?”

“不送。”景洄笑着瞪他,“下了楼梯,出了巷口,直接叫车就完事了。”边说,边来推杨祁,“叔叔阿姨该想你了。”

景洄送他到门口,站在小楼梯的最高一阶,看杨祁提着行李箱轻松走下去,阳光落在男孩的后颈上,给皮肤镀了一层暖融刺眼的金。

杨祁一下楼梯就回头了,“走了。”不情不愿的。

景洄轻笑出声,“走吧。”眼睁睁看着杨祁不情不愿的扭头,站在巷口,上了出租车。

“吁——”景洄叹出口长气,把天井的侧小门大大打开,抬头看天,这么好的天气,不能辜负了花店里的盆栽。

半个小时后,景洄搬出了店里的一半盆栽。一个多星期没见阳光的盆栽们大都叶片蔫蔫,没什么精神,景洄坐在它们旁边喝冰饮。

晒晒吧,等日落后再搬回去,明早全部浇了水,再搬出来。

景洄撑着膝盖起身,现在,他要去睡一会儿,坐飞机、坐车也太累人了。

惦记着天井里晒太阳的盆栽得移回去,景洄没放任自己,调了个闹钟。

闹钟声如一块浮木将景洄从水一般的梦境中拉起,景洄睡意深沉,不耐烦的皱起眉头,眯着眼睛把闹钟关掉,赖在床上好几分钟才起。

刚起的灵魂是轻飘飘而游移的,景洄打着哈欠往推车上搬盆栽,脑内却在想待会儿吃什么,出去打包一份炒粉好了。

他把第一车的盆栽推回店里摆好,返回天井,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没来得及猜,杨祁的声音就传进来了,“哥!”

景洄走过去开门,又打了个哈欠,“你怎么来了,不应该和叔叔阿姨吃个晚饭吗?”天色已经昏暗,他一时没看清杨祁手上还拿着东西。

杨祁把一袋子的东西举到景洄面前,“我大姨夫今天过生日,他们过去吃饭了。”

景洄弯身把购物袋抱住,开灯一看,里头有尖椒、土豆、茄子、油麦菜……还有牛肉和一些海鲜,“你怎么不过去啊?”

“我妈说我的心不在那里,要去哪里就赶快去吧,我姐也没去。”听着,他还有些得意。

“但是我妈说了,去人家里蹭饭不能空手去。”杨祁拨弄袋里的食材,“我妈还问你会不会做饭,这些东西她都搭配好了的,绝对没问题。”

地三鲜,炝炒油麦……景洄脑里闪过菜名,抬头对杨祁说:“进来吧。”

景洄把购物袋放在青石板上,打开手边的灯,让天井这块更亮,“你给你姨夫说了没有,不去的事情。”

“说了。”杨祁眼尖看到推车,“要搬回去?这些。”

景洄点头,“那剩下的盆栽交给你了,我去拿盆洗菜,你不是很饿吧?”

“还好。”杨祁朝景洄眨眨眼睛,“其实我就是从姨夫家出来的,吃了不少的水果。”

“哼。”景洄摇头笑笑,“里边的灯在右手边,不要摔到了。”说完,扭头进了厨房。

在井旁接了两盆水,一盆洗蔬菜,一盆洗肉类和海鲜。把装海鲜的袋子彻底打开,景洄才看清袋里除了海虾还有些什么,扇贝、生蚝,还有五个海螺。

他把杨祁叫过来,指着,“想吃什么?”一下全做不太可能,那得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晚饭。

“扇贝和海螺蒸熟,虾做个油焖怎么样?另外的我觉得你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景洄蹲下,指着,“炒个地三鲜,炒个牛肉,再加上你说的,就这样吧。”

杨祁跟着他蹲下,“哥,我帮你洗吧。”

“你在家进不进厨房?”景洄问,顿顿,“除了洗碗的时候。”

“进啊,我和我姐都得帮我妈打下手,一人一天,公平公正。后来我姐嫁人了,就都是我帮了。”

“反正我工作时间又不固定。我妈说的,她肯从麻将桌上下来给我和我爸做饭,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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