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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堕入(27)

两人在草地上闹了一通,身上都是草碎子,站起来抖了抖,后知后觉注意到操场上的人多了起来,对视一眼,“学生们下晚修了。”

“咱走吧,还得去超市一趟。”

景洄点头,“嗯。”往来时的楼梯走去。操场的草地很大,两人刚待的是近主席台的那一头,正入口的楼梯在另一头。两人走到一半,到了草地的中央,听到了几声吉他声。

杨祁停下脚步,“现在平时也有学生弹吉他了。”他上学那会儿,只有周末,操场才有吉他声。

景洄屏息听,“好像是宾阳乐队的《孤独》”杨祁也听出来了,两人心照不宣的偏移路线,往吉他声传出的方向走。

“我想你啊在心里,没什么能够代替你……”越近,变声期男孩特有的粗哑声音越清晰,两人沿着跑道走近,是一群人,男女都有,中间是那个弹吉他唱歌的男生。

景洄拉住还要往前走的杨祁,往回走,“围着坐的人里,肯定有他喜欢的那个人。”杨祁轻笑,“是啊。”学业繁重又枯燥的高中生活里,不敢表白的胆小鬼,都做过为了让某一个人得到、听到,而让某个群体都得到、听到的隐秘小事。

重进校园,两人都有些感慨,回去的时候没按原路,从操场右边的小门出去,躲开那片落满烂红果子的区域。

超市就在校前这条街的十字路口旁,两人本是去买杨祁的牙刷和毛巾,最后除了这些,又买了酸奶、饮料和一些水果。

巷口一盏路灯,站在光亮下往里看,巷深处像一口幽深的井,漆黑无光。景洄掏出钥匙开门,“我们是回来的晚,里面的住户还没睡的时候,个个敞着门,电视声和人声交杂,热闹的。”

天井里和巷深处一样暗,景洄打开灯照亮它的每一个角落,不过也没维持多久,两人关灯上楼了。徒留被灯光吸引飞来,又因关灯而失去方向的飞虫,在黑暗中飞鸣。

杨祁是第一次进景洄的房间,哪里都新奇,哪里都想碰。景洄拉开窗帘,把窗户打开,“想说什么就说,想碰什么就碰。”

杨祁走到他身边,叹道:“这窗边的风景真不错。”

“当初的房主急用钱,低价出售,不然我可买不起。”景洄边说,边走到衣柜旁给杨祁挑衣服,他俩身高差不多,景洄骨架小点,杨祁穿他的衣服,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在房间的浴室洗。”景洄把找好的衣服递给他,“我去一楼。”

差不多夜里十一点半了,房间的空调没开多久,凉风吹散闷热的室内空气。景洄洗好上来,杨祁已经洗好躺在了床上,他把温度调低了两度,T恤下摆灌进干燥的冷风,身上微湿的水汽顿时蒸发,凉嗖嗖的一片。

景洄抓起手机,钻进被窝,“要不要关灯?”

见景洄上床,杨祁放了手机,眼睛黏在人脸上,“留一盏。”景洄受着他的注视,也笑,“怎么,觉得新奇啊?”

“嗯。”杨祁点头,顿顿,“真好,这样。”景洄揉乱他的头发,侧身躺下来,“以后想来都可以过来。”

“哥,你知道那首歌还有两句什么歌词吗?”杨祁忽然问。

景洄静静的注视他,他知道。

杨祁缓缓开口,声音轻的像只属于两个人的低语,“好想你啊好爱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两句歌词,现在听起来有些俗气,但最简单,也最真。杨祁的心就是这样,也就想这样,对景洄。

“哥,有机会,我弹吉他,唱这首歌给你听。”

“好。”

第24章 就是不给他

夏季的夜幕如平静粘稠的黑水,杨祁以为自己会认床,但还好,他待在景洄的身边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早晨,六点五十四分,杨祁比平常的生物钟早起了那么几分钟。睁眼后他下意识的翻身,看看身边的景洄怎么样了。人还在睡,睡姿很随意,大半的被子都被他卷走,扭曲成团,盖在他的腰上。

杨祁无声的抿起唇角,轻轻一扯,扭曲成团的被子就松开了,好好的盖在景洄身上。

眼尖的,他看见景洄被子下的身体,T恤不知什么时候被推高,露出一截腰腹来。平时深藏衣内的皮肤,有着浅淡的薄肌线条,白皙的表面下有生机,是些杨祁不能多想的生机,它们在某些时刻,会贴着他,像从来就长在他的身上。

杨祁匆匆把被角掩好,动作轻轻的下了床。景洄还在睡,杨祁没拉开窗帘,沿着窗帘的缝隙,钻了进去。

旭日初升,落下的阳光是微暖的,外边湿暖微沉的空气,从窗户打开的缝隙里,争先恐后的涌入这间布满冷气的房间,并很快附着在杨祁裸露的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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