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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25)

作者: 冷笑对刀锋/李忘风 阅读记录

「公子……」

苏嫚伤得很重,毕竟她中了秦晚枫一掌。但是能为这个男人做点什麽,就算真地死了,她也高兴。

秦晚枫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讲话。

「你的伤需要好好休息。」秦晚枫对她笑了,虽然看起来仍闷闷不乐。

「对不起,我没能替您拿到刀谱。」

苏嫚咬住唇,眉眼低了下去。

「不要紧,我会让师兄亲自告诉我的。你先休息吧,我晚些再来看你。」秦晚枫的脸上忽然现出一抹阴郁的笑,他站起来,负了手慢慢地踱了出去。

东皇神宫的偏殿是秦晚枫休息的地方,殿後面的是一个人造的湖,湖很大,足以在中间修起水榭楼阁。那里本是秦晚枫观赏风月水色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关押任风流的牢狱。

落月阁。

月落水中,恍然如梦,秦晚枫常在楼上俯看着水中的月色,回味自己如梦似幻的半生。

秦晚枫掠过浮桥,叫退了守在楼下的侍卫,自己一个人进去。

阁楼只有两层,任风流住在自己平日小憩的楼上。

「师兄。」

秦晚枫撩开珠帘,看见被绑在楼中木柱上任风流似乎正在闭目休息。

任风流听见秦晚枫的声音,只是眼睑动了动,反正他早就瞎了,就算睁眼也看不到眼前人。

「在这里不吃不喝几日了,你一定又饿又渴吧?」秦晚枫走到一旁倒了杯茶,茶水已凉。「来,喝口。严禁外流」他亲自拿茶杯送到任风流干裂的唇边,可是对方却无动於衷。

秦晚枫冷笑一声,手上稍稍用力,便把茶水强灌进任风流口里。

「你总喜欢逼我!」秦晚枫猛地摔掉茶杯,一把扣在任风流颈项间用起力来。

任风流被他扼得一阵难受,却只是喘息不语。

窗外吹起风来,风很凉,秦晚枫歎了口气,渐渐松开了手。

「我当年一时糊涂,害了师傅,害了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该那麽一辈子躲在香雪海里。师傅给我取名莫言败,我真不知道他是对了还是错了。」秦晚枫低诉了往事,伸手解开了任风流身上的绳子,然後扶着对方坐到床边。

任风流被绑在这楼上水米不近,又日日受冻,再加上在香雪海与秦晚枫交手时受伤不轻,早就浑身无力。

「人不言败,天要亡你,又有何用?」

任风流勉强笑了声,声音嘶哑而疲惫。

秦晚枫冷眸一纵,又强自压下了怒气,他轻抚着任风流的长发,如同以往那般。过了片刻,才沈声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师兄,你太信命了,连後悔也不会。」「不,我後悔。」

「後悔喜欢过我?」秦晚枫先一步问道。

任风流睁开眼,往日清亮的眼里不知为何变得灰蒙蒙一片。他想自己大概真的是瞎了,很早以前,看见秦晚枫的第一眼,就瞎了。

秦晚枫专注地看着他,已从对方沈郁的面容里找到了答案。他笑着握紧了任风流的断腕,斜过头看见了云端南飞的雁。

江湖上的人,不管有名气还是没有名气,几乎都有属於自己的名号。

林飞骋从轻功第一到被胡乱猜测为阴阳人的神秘西帝,短短几月之间,生活也大变了模样。

他用万金密卷里找到的黄金把自己的行头打扮得华贵漂亮,然後再依照着任风流昔日的悉心指点,开始慢慢把曲谱向刀谱变化练习。虽然有些关键之处,仍不甚清楚,但凭着天生的机敏和任风流所教授的内功心法,林飞骋仍就很快练就了一身绝世奇功。

既然秦晚枫是东皇,而现在自号西帝又有何不可?

林飞骋一想起秦晚枫那张不可一世的脸,虽然的确感慨对方身为男子实在是貌美异常,却也觉得这样的人实在可恨至极。

自己不过偷偷摸摸取点不义之财罢了,而对方却阴阴险险害人夺命,不仅弄瞎自己师兄,还害死自己师傅,不知那张漂亮的表皮下的心该如何狠毒。

林飞骋自号西帝以来,并不见东皇神教那班人有什麽举动,而他想知道根据线索找出东皇的住所一时也成了难事。

「瞎子,但愿你没事。」林飞骋歎了口气。

窗外月正圆。月圆的日子里,落月阁的景色非常美。

秦晚枫在水榭中摆起一桌酒宴,在座的宾客只有任风流一个人。

湖水面上波光粼粼,倒影着浓浓的月色,偶尔一阵风起,水面泛起涟漪,煞是好看。

满桌的素席,仍就按照往日香雪海里那样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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