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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起白月光(71)

作者: 乌合之宴 阅读记录

殷却暄向后退了一步,姬亥皱眉,默默将手缩回去。

“臣妾没事儿,就是看了祖母的信,想念祖母了。”殷却暄揉了揉眼睛,只当做无事。

祖母说得对,是她太没分寸了。来的时候说好要规规矩矩做个贤后,现在愈发逾矩,整日与陛下没大没小,甚至还敢跟陛下呛声,也就陛下性子好能容忍她。

满满心里藏不住事儿,一切的喜怒都表现在脸上。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想瞒着也瞒不住。像这样不正常的情绪低落,全然不像是思乡情切才有的。

姬亥聪慧,也不点破她,只温和的转移了话题:“晚膳后带你出去逛逛,一直说带你玩儿,却始终没得到机会。”

殷却暄兴致不高,低着头拒绝:“不了,臣妾脚上未愈,恐怕会扫了陛下的雅兴。”

姜暖月进献上的药方有奇效,她脚上早就好了个彻底,姬亥夜夜都会查探,怎能不知殷却暄这不过是推诿之词。

姬亥明显能察觉到满满对他疏远了,他纵然气恼,但怎么舍得对殷却暄表露出来,也只是温温和和的牵着她的手,让她好好休息。

殷却暄听他的话,更觉得酸楚,陛下这么好,怎么可能是软刀子。

入宫之后,殷却暄在于太医的调养下心神养好了许多,不常做噩梦,当晚却破天荒的又梦起了满地的鲜血,还有熊熊燃烧的大火。

姬亥见她梦里不安分,冷汗淋漓,唇色惨白,心疼的快要碎了,连忙把人唤醒。

殷却暄从梦里尚未完全出来,眼神呆滞,只死死揪住姬亥的衣角,不长的指甲嵌入他的皮肉,冷汗津津的抽搐发抖。

姬亥觉不到痛一样,把她禁锢在怀里,一遍一遍的给她唱走调的小曲儿,又吻掉她额头上的汗。

他眼神森然,原本满满已经接受他了,明显放下成见,心情也开朗不少,老太妃这一封信又将晴好的局势打回原点。

满满是她的亲孙儿,她当真就不心疼?舍得说一些话这样吓唬她?

辛幼娘说自满满看过老太妃的来信后,满满就枯坐在镜子前,情绪低落,一攥简直能滴出水来。他就猜到是老太妃信里写了些什么。

姬亥沉着脸将人哄睡,一下一下轻柔拍着殷却暄的后背。

“江从,派个人去平阳,告诉老太妃皇后读过她写的信后旧疾复发,问她要来原本给皇后医治的大夫来。”

姬亥声音平淡无波,像是一滩死水,隔着一层朦胧的床幔,江从都能从中能听出滔天的怒意,陛下愈是平静,就愈是生气。

“喏,仆下一定快马加鞭将人带来。”江从跪着应下。

“你听清楚,务必与老太妃强调,皇后是看过她写的信后方才旧疾复发。”姬亥语气加重。

江从叩头离去,老太妃应当是在给皇后娘娘的信中写了些什么,陛下才如此震怒,要人是假,借此警告是真,希望老太妃能明白其中的深意,因此特意强调皇后娘娘是在看过信后病的,让她今后不要再写这样的内容来。

若非陛下因疼惜皇后的缘故给老太妃留脸面,恐怕就是改派人前去斥责了,宣王去后,平阳处境本就不好,平阳封地百官惴惴不安,再挨了新帝训斥,今后的日子才是举步维艰呢,也连带着打了皇后的脸面,陛下舍不得伤皇后,言语敲打才是最好方法。

姬亥继续拍着殷却暄后背,给她哼着歌。姬亥唱曲儿不在调上,他自己觉不出来,以往也不曾给人哼过歌,这唯一一首还是年幼时候听着冷宫里妃子抱着破枕头悠缓唱的,无意间记下,上次满满发烧时候他唱了,满满便睡得香甜,他觉得自己唱曲儿兴许是不错的。

江从走出几步,听见陛下支离破碎的曲儿,活像是夜里鬼叫魂,娘娘睡得下也是奇迹。

姜暖月听闻皇后一个下午茶饭不思,不由得给姬亥又记了一笔,皇后脚腕受伤,她记了一笔,皇后在隆寿宫发烧,她又记了一笔,现在皇后心情不佳,她还是把帐记在姬亥头上。

她认为,姬亥虽是皇帝,日理万机,但也是为人夫君,既为人夫君不能保护呵护自己的妻子,让她免受一切病痛忧苦,这便是一个丈夫的失职。

姜暖月又恨自己不能时时刻刻照看皇后,让她日日开心,绞尽脑汁想着明日要弄个法子让皇后展颜。

她对姬亥一切不讲道理的记恨和埋怨都来自于嫉妒,嫉妒姬亥能正大光明的陪伴在殷却暄身侧,而自己碍于是太后所赠的身份,就连想见皇后一面都难如登天。

姜太后常年深居简出,体质孱弱,人又娇气,一有个头疼脑热足足要耗上半个月一个月才能好彻底。期间姜缓哥无数次请求让她来宫里给太后侍疾,都被姜太后严厉的驳回,顺带叱骂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