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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书生(74)

作者: 诉寒江/云舞寒江 阅读记录

虽说他也信奉“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但樊渊认为那是圣人才能做到的地步。公事上他尚且能做到,私事上他一向“以怨报怨”。

虞朝的律法不算严苛却很细致,关于黥刑这一块比之前朝已大加限制。前面几朝几代暂且不提,本朝一般都是用在犯了盗窃罪或者签了卖身契却试图逃跑又被抓回的奴仆身上。当然,凡是犯有重罪必须发配远恶军州的牢城营者,谋反叛逆者被判流放的家属也都要黥面,称为刺配。

所谓黥刑其实就是在人的脸上或额头上刺字或图案,再染上墨,作为受刑人的标志。这种刑法对人的身体伤害并不大,但极具有侮辱性,脸上的刺青会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们与其他人的区别。不同的罪行图案会有所区别,虞法中有统一的规定,程斐瑄额前的正是代表逃奴叛主的图案。

被问到这个问题,程斐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迟疑了起来。所幸暗卫送来热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而樊渊也没继续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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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逃不开躲不开,只得等待,眼看那清冷的针逼近自己。

痛,很痛,痛得他用尽一切力量去挣扎,痛得他快要发疯。可即使如此,他仍然可以清楚察觉到在那针带来的冰冷刺痛在他的额上蔓延,针尖的一点细微的颤抖都可以感受的到。

剧烈的疼痛到最后成了麻木。他的意识变得昏昏沉沉,整个人如同置身大海风波中起起伏伏不知所向。

到了那时候他只感觉到了冷,没有痛。

迷糊之间,好像有人抱住了自己,那抚摸在脸上的温热,让人眷恋。

他竭力试着睁开眼,想看上一眼,却没有睁眼的力气。

不,让我看看。

不知奋斗了多久,他终于睁开了一条缝,朦朦胧胧中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只能看清那一双眼。

“啊,果然又是你。”

第一章 好久不见的更新

窗外鸟鸣啾啾,婉转清亮的歌声唤醒了睡梦中的樊渊。

樊渊睁开眼的时候,入眼便是某人的睡容。

天色尚未大亮,外面依旧是一片暗沉沉的,屋内早就熄了灯,模糊了视线。

程斐瑄的五官实在太过锐利,即使闭目敛去眼神,也给人一种深沉危险的感觉。

抛去那些来看,倒也是副好皮囊。

若他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想必这身份与长相还算相得益彰。可惜他偏偏是个位高权重的王爷,怎么看怎么像是随时要欺君犯上。

樊渊轻笑一声,把手伸向程斐瑄,手指抚过程斐瑄的眉毛、眼角、鼻梁、嘴唇,一点点地往下移去,仿佛刚刚学画的书生在描摹一幅人物画像。

不到片刻,樊渊的手指已经掠过下巴,移到了程斐瑄的喉结上。

樊渊淡淡看了一眼枕边人,忽然改变了手势,一把掐住了程斐瑄的咽喉。

樊渊没有用重力,只是虚虚收拢手指,保持一种让对方能感受到压迫感却不会影响正常呼吸的力度。

手底下的喉结轻轻上下一动,身体一僵又跟快放松,除此之外到没什么反应了。

樊渊现在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程斐瑄脉搏的跳动。

平稳、有力,不见慌乱。

樊渊幽幽叹了口气:“不怕吗?”

装睡的某人偷偷睁开一只眼,眯着眼从缝隙里看樊渊,像是要先确认一下对方有没有生气。看到樊渊唇角带了一抹浅笑,松了口气,这才彻底睁开眼:“君行,早安啊。”

程斐瑄的嗓子还是哑着的,声音有些干涩,但是一番随意的问好却被他说得情意绵绵。

樊渊默默感受着程斐瑄声带的振动,听他向自己问好,一时间莫名觉得心里有种轻松愉快的感觉,便也不去计较这人避开了他的问题不回答的事了。

樊渊松开了手,程斐瑄却轻轻抿了抿唇,抓住樊渊的手,将樊渊的手又放回了那个位置,还摁了摁,仰着头,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他,认真道:“是你的话,我觉得没关系的。”

樊渊定定看了程斐瑄一会儿,抽出手翻身下床,拾起散乱的衣物,背对着程斐瑄穿戴起来,一边漫不经心似得应了一声:“嗯,早安。”

程斐瑄笑了笑,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跟在樊渊后面起身。

昨夜樊渊虽然还算小心,但缺乏经验使然,不知轻重是难免的,程斐瑄也不愿樊渊顾及太多,尽可能由着樊渊,可算是吃了点苦头。不过樊渊不是完全没感觉到程斐瑄并不好受,到了后面也算能从程斐瑄的反应里判断一二,这才让他得了点乐趣。

纵情过后难免有不适,身体上的酸软程斐瑄还能忍受,就是一想到等会儿还要在那硬邦邦的摄政王座上坐一个早朝,程斐瑄也不由想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