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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偏差(75)

“八千。”郑余余还真知道。

卢队诧异了:“怎么着,你也想买?”

“我爸妈要给我买,”郑余余提起这个就很愁,“之前不是让我相亲?已经在筹备着买房了,他们付首付,我还房贷。”

“好事啊卧槽,”卢队说,“赶紧买,我看这放假没时候降。跟你们比我真是输在起跑线上了,没摊上好爹妈。”

郑余余不好意思说自己根本不打算让父母买房,其实现在,就连以后是不是要留在九江都不知道。真是人和人的痛苦不能互通,别人担心和忧愁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苦也没法跟别人分担倾诉。

关铭就像是他身上的疾病。他现在有这样一种抽象的比喻,觉得关铭像是长在他身上的疤,俩人共生已经不会疼了,但看着总不会很舒服。

一条疤如果被主人忘记了,他就不存在了,成为其他人的疤。郑余余正试着和关铭和平共处。

他正想着,审讯室的门打开了,关铭率先从里头走出来,郑余余一抬头正对上他,关铭两天没回宾馆,胡茬泛青,皮肤冒油,精神倒是还好。

任局跟在他后头出来,说:“小卢,跟我来一趟。”

关铭转身大步地走,郑余余赶紧跟上,说道:“你干吗?”

“什么干吗?”关铭奇怪于他这个问题没什么逻辑。

郑余余:“任局叫卢队是商量逮捕,下午肯定有一个作战行动的会议,收网,审讯,我带人去清点叶局家里藏的钱。今天没什么事了,你打算干什么?”

关铭简直乐了:“这么多事,你跟我说没事儿了?”

“都是外勤。”郑余余不依不饶。

“好的,”关铭举手投降,“我回了,我走了,回宾馆,可以吗?”

郑余余心想:“他果然猜到我已经知道他腿伤的事了。”

郑余余问小赵要了队里的车的钥匙,然后快步追下去,打开了关铭前头的一辆车的车门,吹了声口哨:“上来,我顺路。”

“顺路?”关铭四处望了望,“你自己去清点?”

郑余余:“我去调点钞机,银行分行就在你酒店旁边。”

关铭是个外地佬,平时也没机会逛街,也分辨不出郑余余到底说的真话假话,就上了车。

“调多少台?”关铭问。

郑余余:“能调多少调多少,有几台点钞机,任局就得派多少人过来,那就能早点结束。”

关铭:“问银行借人啊。”

“卢队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郑余余说,“不知道银行那边什么情况啊。”

俩人一路上都极有默契地只谈工作,不谈其他。

“刘峰可是说不知道杀人案的事,”郑余余说,“咱们回到原点了。”

“嗯,”关铭说,“回就回吧。”

郑余余想起关铭刚来的时候说的话,道:“你刚来的时候还说,这个案子破不了。”

“我现在也有点这种感觉,”关铭说,“不一定能破,不是稳拿的。到这个程度了,你们叶局扒得底裤都没了,这案子还没头绪,就俩可能,要不就是谁也不敢招,这人势力大,要不就是太聪明,斗不过。”

郑余余:“你也斗不过吗?”

“我是个啥,”关铭说,“建造师二级证我自学可考不下来。”

“你还是这个思路?”郑余余有些意外,“你觉得凶手刻意找的这个要施工的地方来埋尸?”

关铭:“我想法没变过,就是后来牵扯得太多了。”

“你平时多跟着丰队跑跑,”关铭忽然想起来了这茬,说道,“他比你们卢队靠谱多了,至少稳重。”

郑余余也认同,说道:“丰队踏实,一步一个脚印。跟施工现场硬磕了快有一周吧。”

关铭说:“没他,你们这个贪污案要破还得往后拖半个月。刘峰不自首,再拖一星期,这案子没时候了。”

“你也来了也有二十多天了?”郑余余问,“有了吧。”

关铭:“有了。”

“家里走的时候都照顾好了?”

“没什么需要照顾的,”关铭说,“把门一带就走了。”

哦,郑余余一想,确实是这样,他平时不做饭,煤气几年都不用换,家里也没有绿植,不养宠物,确实没什么需要担心的。竟然这样无牵无挂。

关铭说:“把我放到前面就行了。”

“不然大厅也不让我进啊,”郑余余说,“我还能送到哪儿?”

“别贫,”关铭打开车门,冲他挥手,“路上慢点。”

郑余余探出头跟他说:“明天听我口令,我让你来你再来,卢队憋着劲儿抓着你当福尔摩斯呢。”

关铭倒退着比了一个“OK”,转身进了酒店大厅。

郑余余在车上长出了一口气,准备好应对这后半天的疾风暴雨一般的工作任务。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局里的活儿能干的几乎都干了,什么也没躲过去,到最后还在帮忙整理要递交的材料,任局调了十个人过来添把手,他到六点多才去叶局的复式,当时看见那钱堆就绝望了,他同事已经点钱点了近俩小时了,肉眼可见还没见下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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