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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你一下,怎么了(40)

作者: 窥吴江 阅读记录

钟在御惯着他:“发套发套。”

明明应该放下的心,呲溜重提。吴窥江气血上涌,满脑都是挥之不去的小和尚。

乖巧青涩,有点莽撞,满庭院撒欢地跑,一头戳进误打误入的书生怀里。

书生为功名上山求佛,未金榜题名,先洞房花烛。

“老板?老板……”钟在御抓紧机会,拎了张椅子,坐在办公桌对面,巴巴期待。

吴窥江茫然的,打哑谜似的“啊”了一声。

钟在御手支下巴,挤得一张脸嘟嘟,年纪小小,学得一口惟妙惟肖的沧桑叹气:“小和尚该怎么演呐。”

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演,给自己出个难题,必须要攻克。毕竟谁知道会遇上什么剧本呢,演员碰剧本,有啥演啥,他不挑。

合着是那次不伦不类形体课的后遗症,只懂怎么演书生小和尚滚炕头的吴窥江,踌躇着开不了口。但人家睁大眼睛,明晃晃地期待,也狠不下心不拿点压箱底的相授。可他一心二用,愣是给了人家不着边际的一句:“黑胡椒?”

“啊?”钟在御赶紧在手心里哈了口气,嗅着。没想到这味儿比大葱蒜瓣还熏人,是他不讲究卫生,脏兮兮的讨人厌。

“饭团里面是黑椒牛柳的,牛肉好吃。” 出师不利,丢脸如钟在御,只想逃之夭夭,不安地蹭来蹭去,“我先走吧。”小屁股一抬,准备挪窝,被厉声得挨了个结实。

“吃我的喝我的,连个谢谢都不说就想走!”吴窥江不轻不重地一拍桌,一星半点的火气也没有,还是吓得对方一耸肩膀。

一张空桌,钟在御趴得标准,等着挨骂。睫毛一眨半眨,像被一双手轻捧。

钟在御毕竟吃人家的了。吴窥江每每叫他给百威明买吃买喝,都是双份的钱,明摆着要他自己留一份,全当辛苦费跑腿费。

收了人家的钱,不买点吃,攒在钱包里,反倒像偷鸡摸狗。他都快愁死了,不过死前还想再吃几回。吃的美了,偶尔也想下次不能这样,又开始百无禁忌——吴窥江太忙,他身为大堂经理,理所应当替他承担。

“你先说说戏,总不能又让你走T台。”吴窥江数落完人家,看在书生的面上,正儿八经地瞎琢磨,“你袈裟一穿,身子骨拧成什么样了也看不见吧。”

钟在御又得现编,眼珠子一咕噜,信手拈来:“嗯,就坐在那儿,念念经。主人家死了人,请他来超度。就拍一个念经的镜头,两三秒。”

一扯谎就上头,跟人家喝醉红脸似的。吴窥江浮想联翩,这假戏真演,究竟有几成刻意?又宽慰自己,倒霉蛋撒谎在前,怪不得他想入非非。

吴窥江靠在椅背上,呼吸乱了,还维持着明面上的气定神闲:“那简单啊,你把词儿念好就成。念的什么经?《大慈大悲咒》《心经》?”

他不信诸天神佛,倒也有种上辈子在佛前求了五百年的错觉。

有戏演,不用记词,哪有这等美事?钟在御一不小心造歪了桥,双手在腿间不安地搓着:“那我念一段你听听?”

吴窥江大爷似的坐,单等一口“小女子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

清爽开胃!

不过怎么听还自带旋律……嗡嗡嗡地哼,听不清词。

再一细听,怎么改唱歌了?

钟在御不会念经,但窗缝里渗进来,他听来听去这么些天,耳濡目染了。开始不敢看,心怯得厉害,默默瞥一眼,见对方眯眼似睡,才大了胆子。

吴窥江留出一条缝,偷窥者还不遮不掩,挨偷的已神摇目夺:“唱的什么歌?”

钟在御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是我奶奶唱的,她说我念的像唱歌,就跟着哼歌,哼着哼着,我就跑偏跟她唱了。我前面念的怎么样?”

吴窥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思凡,不动声色地敷衍:“挺好。”想想,又不够,他思凡了,指不定又拉多少人下泱泱情水中,冷脸唬他,“不过到时候表情稍微僵点,别柔情似水的念,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尼姑呢。”

他训完人,还把人送到门口,两步的距离都忍不住要说点什么:“奶奶身体怎么样?”

“挺好。”钟在御扭头问他,“老板,你准备什么时候走,今天一起吃夜宵吗?”

吴窥江一般没事就自己走了,不打招呼,钟在御不过稍稍客气,结果换回一腔酸溜溜:“马上就走,又没人要我送。”

眼神一觑,毫无反应。

好嘛,吃他的喝他的,不长良心光长个!他就这么不讨亲近?

吴窥江说:“领结系得挺漂亮。”

钟在御摸了摸领结,笑逐颜开:“我说过我聪明嘛。”

为了不丢脸,足足缠着林森教他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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