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护人/知罪难逃(101)

赵堃把脸埋在手掌里，不甘心地问：“是他把她找回来的？”他和亮仔是兄弟、同学，都小到大的圈子都差不多，有些事情，亮仔不说他也知道。

是不是因为那个人陪着方草共患难，不离不弃地走了一遭，她才会心软？

“是他把人找回来的。”宋桁亮点了支眼，顺手也递给赵堃一支。

赵堃接过烟往窗户边走去，坐在靠窗的会议桌上猛地吸一口烟，太急，呛得咳出泪花儿。

“为什么？他不就是个水手，开了一个酒吧，他有什么好？你说我哪儿不好啊？”

瞧着是真伤心了。宋桁亮吐出个烟圈儿，答非所问：“那个酒吧的名字叫天涯。”

赵堃胸臆难平，闷头抽烟，纪念死而复生又再次死去的爱情：“天涯怎么呢？矫情巴拉。”

“天涯何处无芳草。”说着起身，“你自个儿好好琢磨琢磨。我这还有一堆事儿，要是想明白了自个儿回家该干嘛干嘛去。实在想不明白，等过了这茬，再想法子解决，这段时间自个儿把你那些小算盘收起来，关键时刻别给我掉链子。这一副颓废样儿招谁待见了？”

出了公安局的大楼，方草挣开何虞生的手，何虞生又不屈不挠地贴上去，揽着腰就不松手。

“大街上呢，别动手动脚。”

“没事儿，大晚上呢，街上没人……”

何虞生狗皮膏药一样跟到了她家。房子有段时间没人住，积了不少灰尘，何虞生舍不得方草再幸苦，让她休息，自己动手麻溜儿地收拾起来。

当然做事情的同时也不忘念叨着：“家里这么久没人住了，就该去和煦圆，那边我都让人打扫好了。老小区还是环境差了点儿，这地板都返潮了。”

“还有这没有地下车库，晚上车子轰隆隆的实在是太吵……”

方草去厨房烧了热水，又去把卧室的床单被套换了冲了个澡出来，还听他在叨叨，忍无可忍地扔给了他一个眼刀子：“不满意你可以自己回去，我限制你人身自由了？”

“哪儿能啊，我只是婉转地提个建议，咋俩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吧，我有这个义务为咱俩寻求更优质的生活环境。”方草穿着保守的长款睡衣，明明遮得严严实实的，何虞生却莫名觉着有些心跳加速。

“名正言顺你今天打人家做什么？”说着就往卧室里走，“毛毯我放沙发了，收拾完了自己早点儿睡。”

卧室门哐当一声关上。何虞生有些傻眼，原想着没肉也能喝汤吧，最起码不能和以前一样待遇啊！

方草躺在床上，外面半晌没动静，有些好笑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不过最近确实太累了，一上午的飞机再加下午晚上在警局各种流程下来，真是骨头都软了。

迷迷糊糊中觉着自己又被困在了海上，还有人按着她的头往水里压，她死命挣扎，可身体却越来越往下沉，失重感攫住她的感官，越来越恐惧……

何虞生躺在沙发上，有些不甘心地翻来覆去，开了荤的男人，心里那滋味着实煎熬。好不容易缓和些，察觉卧室传来异样的喘息声，何虞生顾不得许多，推开了卧室门，这门是坏的他上次来就发现了。

床上人的睁大着眼，就着微弱的夜灯能察觉她脸上的惨白，心疼猛地侵袭而来，生理的欲望瞬间平静下来。他很想跟她说，有什么困难可以交给他去解决，可是又害怕她心底的负担是他，那样的话，他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顾不得几近麻木的不安，连人带被抱着，轻拍着她的背，温柔低哄着：“别怕，那只是一个梦，放轻松，别怕啊，我在这儿守着呢。”

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方草还有几分茫然，慢慢回过神，长时间积累的疲倦随即席卷而来：“小鱼儿，我很累。”

“嗯，我知道。”

“我想回家，回A市。”说着伸手回抱住身边的人。

何虞生轻抚着她的后背，温柔得不像话：“好，我带你回去。”

然而第二天一早，那个精明干练的方律师已经满血复活。何虞生送她去律所，听着她有条不紊地安排今天的工作，恍惚地觉得昨晚大概是他的一个梦吧！

律所同时两个律师失踪，损失的不仅是两个业务骨干，更是军心。好在现在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士气也回来了。尤其方草是率先露面，自然受到了全所上下的热心慰问。

张程宇哭唧唧地扑向方草：“师父，您可别再被妖怪捉走了，徒弟心里承受不来呀。”

方草拍拍他的肩膀，问他最近工作怎么样，张程宇倒是有几分样子地一一作答。

“怎么样，师父，我有进步吧，我最近每天都加班，按着你说的一步步做，没给您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