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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他太难了(94)

有时候,人之所以把自己困在一个地方,就是因为所见的世界太小。要是眼里心里都有广阔世界,一个城怎么能把人困死?

灌完过期鸡汤,偶尔乌钰不在周围,辛秀还要晃着胡三娘的木雕和她说几句真心话:“当人窝囊,做什么都窝囊,我跟你讲,你当时就应该跟在你那个丈夫身边,日日夜夜跟着他,睡觉坐在他床头,吃饭躺在他饭桌,看他妈还敢找女人生孩子,保管他连吃饭都吃不下去。”

“还有那些人,天天传你谣言,你变成鬼拥有穿墙优势了,你知道哪家丈夫和哪家婆娘偷情,谁家小叔子和嫂嫂不清不楚,就去那人家里对着他们喊,有多大声喊多大声,全城广播,嘿,搅得他们鸡飞狗跳鸡犬不宁,他们自己打起来,都不用你动手,看热闹难道不快乐吗。”

胡三娘因为她这好些天来的念叨,终于能理她了,这会儿期期艾艾结结巴巴说出了第一句话:“那……那我现在……去……”

辛秀打断她:“现在去什么去,事情都结束了你去,就和吵架吵输了没有第二次机会一样,哪怕你想到了绝妙的反击方法也已经太迟了,只能吸取教训下次跟人吵架记得用上宝贵经验。”

胡三娘不吭声了,辛秀最后给她总结了一句:“你把那样一个男人当救命稻草去依靠,人家只会变成你的上吊绳。”

骡道士听她们交谈,忍不住哼哼,“你怎么对男人怨气这么大。”

辛秀拍一把骡子脑袋,“我不是对男人怨气大,我是对混蛋怨气大。混蛋不分男女,只不过我遇到的混蛋男人概率多到离谱。”

眼角余光看见乌钰提着晚餐食材回来了,辛秀特意放大了声音:“你看乌钰就很好啊,我特别喜欢他!”

骡道士:你那是喜欢他吗,你是馋他的身子。

辛秀结束和坐骑以及挂件的闲聊,凑到乌钰身边,想方设法夸他,“呀,你今天带回来的这个野鸡羽毛真好看,你真有眼光啊。”

好看吗?申屠郁看看手里提着的野鸡,忽然想起当年自己在妖洞窟的时候,有个雉鸡妖王,羽毛颜色更艳丽好看,徒弟应该会喜欢。

辛秀:“长得好看,吃起来味道一定也不差。”她笑着看乌钰和他手里的野鸡,意味深长。

申屠郁没听出来徒弟在开车,他点点头,夸徒弟:“你的厨艺很不错,什么都能做好。”

辛秀已经确认了,这大佬绝对是隐居系的,根本听不懂她各种明示暗示,简直是铁打的直男,还是单身了几百年的那种。

事实和她想的相差不远,她师父确实是个单身几百年的打铁直男,吃的是铁和竹子,肚子里都是秤砣,连食物都笔直。

钢铁、直、且憨憨。

想起之前被胡三娘打断了的那个夜晚,辛秀又觉得蠢蠢欲动,两人晚上找了个小山神庙休息,她特地把骡道士赶到山神庙后面让他自由地去吃草。

骡道士抗议:“老夫又不是真骡子,怎么会吃草!”

辛秀心不在焉地驳回了他的抗议:“那你今天试试,说不定就爱上了。”

见辛秀进了庙里,骡道士将脑袋往破窗子里戳,眼睛搁窗户上往里看,他就好奇今天辛秀会怎样被人拒绝。

辛秀走到申屠郁身边坐下,挽起鬓边的头发,对他一笑。

申屠郁:“……”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徒弟看上去格外友善温柔,自己却有点坐立难安。

辛秀将手放在乌钰的手上,手心的温度沾染了他的皮肤。按理说这一幕非常暧昧,可她抬头后只看到乌钰大佬一双困惑充满了疑问的眼睛,他甚至连手都没动,静静看着她,好像在等她解释这是要做什么。

辛秀:“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她压低声音。

申屠郁不明所以:“你手心温热,说明你今夜不冷?”之前徒弟晚上偶尔会说自己冷,今天的手倒是一点都不凉。

辛秀只沉默了三秒就放弃了交流,一手缓缓拉开自己的衣领,语气微妙勾人,“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申屠郁听徒弟这么说,真就没有动了,虽然他不知道要看什么,但还是顺着徒弟拉衣领的动作看下去。

辛秀正用心表演,营造氛围,就见乌钰大佬忽然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语气严肃如同扫黄。

辛秀还以为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要干嘛,现在是准备把她推开大声说“我不是这样的男人!”结果他按住了她的肩膀,力气格外大。

申屠郁的手按住徒弟肩头的恶鬼“纹身”,那是辛秀之前路过一个灵照仙人庙时,让那里的一只鬼给纹上的。

虽说当时申屠郁也跟着徒弟,但他不会时时刻刻目光紧盯徒弟,坐在屋顶上难免发呆,更何况那次又是在灵照仙人庙,知道出不了什么事,他就没有关注庙里的徒弟在做什么,因此不知道她主动要求纹身这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