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路上的大车(7)

“那倒没有，连一声狗叫都没有。”冯永宏回答。

“是吗？那就是也没有狗了？”林悦问。

“狗叫都没有，怎么有狗？”冯永宏反问。

“那你鞋底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张敬突然发问，然后拿出一个袋子把那双鞋装了进去，“这个就是你杀人的证据。”

“不是，警官。那是狗的血，不是人血。”冯永宏着急解释，他也不清楚鞋底上有没有在高速路上沾染上死去司机的血，这要是沾染上了，他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你不是说，你没听见狗叫，也没见到狗吗？你给我老实点，是不是想带回局里问话？这人命关天的，你还在这给我打太极？！”林悦接着说。

“我说，我说实话。昨天我去村口撒尿，结果不小心踩上了这条狗的血。这上边真的不是人血，我发誓。”

“那这狗是怎么死的？”

“是不是被你用砖头砸死的？”林悦连连发问。

“不是我，不是我砸的。”冯永宏赶紧否定。

“那就是说你看见是谁砸的了？当时还有谁也在那里？说！”林悦又问。

“我……好，我说。当时确实还有一个人，是她把狗打死的，不过我没有看清是谁。她当时从村里出来，跑的太快，天太黑。”

“男人女人你总能看清楚吧？”

“男人。”

“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去过案发现场？”林悦逼问。

“没有，没有。我当时撒完尿就回去了，这是实话。”实话和谎话掺和着说人们才会相信，这是冯永宏早就学会的技巧，只不过这次他失算了，人会说谎机器不会。

“这是你儿子？”张敬突然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

“对，是我儿子，现在在读大学。”冯永宏觉得终于过去了。

“听说，你儿子上大学的2000块钱，是你问村长借的？”张敬又问。

“对，村长是个好人，要不是他我儿子得辍学。”

“是吗？那他为什么要把这么多钱借给你？要是人人都问他借钱，那他岂不是得被你们借穷了？”张敬反问。

“那倒没有，他还是分什么事情。像孩子上大学这种大事，他是不会含糊的。为了教育投资，我们不懂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哦，这样。好，那今天先这样，收队吧，林悦。”张敬说完，走出门撩起帘子又放下，“对了忘了问你，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张雷雷。”冯永宏楞了一下，回答。

“不跟你姓冯？”张敬倒是很意外。

“对，我跟他妈离婚之后，他妈就给儿子改姓张了，随母亲姓。”冯永宏回答。

两人从村里出来，坐上警车回公安局。在车上，林悦说，“看来冯永宏和前妻的关系不太好，离了婚，把儿子的姓都改了。”

“冯永宏说的那个跑出村里的人，还不能确定是男是女。这一切得尸检报告出来再说。对了，你给同事打个电话，货车先拖回，这批苹果的接收人肯定会联系局里的。”张敬打开转向灯准备上国道。

“好，那我跟其他人说一下。”

永城市刑警大队。

晚上7点，张敬回到局里2小时后。

“张队，这是查到的有过有过犯罪记录的或者少年管教所经历的名单，您看下。”林悦把一份打印好的名单递给了张敬。

“好，我看下。”张敬拿着名单扫视。

“目前有家里有前科且昨晚无不在场证明的有3户，第一家是上午我们去的谢尔家，他的儿子曾经因为过失致人重伤，进少年管教所。第二家是冯永宏曾经因为赌博被抓进去过。第三家就是村里的一个流浪汉，不过这个流浪汉是个瘸子，应该没有作案的可能。”

“好，我知道了。”张敬看了眼名单，“我们先去一趟法医科同事那边看下。”

“初步判断是被利器刺入内脏失血过多死亡，头上的伤不足以致命，判断是石块砸的。后背和大腿上有几处伤痕，明显是以前殴打造成的，病人体内没有酒精，排除酒后驾驶。病理学检验比较费时间，现在还出不来。右手指甲内有皮屑，我已经提取了样本，死者DNA鉴定得2天出结果。”法医科的小王回答。

“好的，辛苦了小王。DNA检测结果出来结果尽快同时我。”张敬回到办公室之后，看到一队的人围在电脑上看什么东西。

“都在看啥？不好好上班。”张敬凑过去看，今天拖车拖回来的车上，有个人从车的后边钻了出来，看身形是个女人。

“都愣着干啥，赶紧去追人啊。”张敬说。

“张队，这是1个小时前的视频，交警队的同事看到了给发过来的。”赵小欧一脸无奈，“现在早不知道人跑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