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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卿书(118)

世界上的完美家庭实在太少,但“完美”二字因人而异,懂得珍惜的人往往能补足不完美的成分。

他们俩或许都是这样的人。

“热不热?”赵子卿拿了本旧杂志轻轻给丁可扇风。他前段时间回来通了水电,但忘了检查空调,刚刚去开才发现已经坏了。

“开始吧。”丁可双手环住赵子卿的脖子,三个字念得极有仪式感。

赵子卿哭笑不得,捏她的鼻子,“能不能别这么猴急?”

“我要是猴急,刚刚在车上或者是在楼道里就已经对你下手了。”丁可的视线落在赵子卿身后的墙壁上,那里挂着一幅书法,写着“乘风破浪”四个字。

她读出声来。

“乘风破浪……”赵子卿看着她也读了一遍,随后把她抱进怀里,推开了窗子。

两人迎着夜风倚靠在书桌上,交叠的影子落在地板上。

“我以前在这儿做过很多坏事儿。”赵子卿靠近丁可的耳朵轻声说。

“比如呢?”

“就不举例说明了,男孩儿跟女孩儿不一样,你不一定听得懂。”

“我有什么听不懂的。”丁可笑着按住赵子卿,问他:“都准备好了?”

“你需要我准备什么?”赵子卿也笑。

“你还要再洗个澡吗?”丁可问他。

“你觉得呢?”赵子卿反问。

灯被关上,丁可坐在书桌上,腿攀上去,两人在摇晃的树影下接吻。

院子里的路灯是古老陈旧的暗黄色,笼在两人身上,把旖旎的场景映照成一场复古老电影。

青春期的时候,赵子卿会做一些关于少年云.雨的梦,梦里的颜色和今晚的灯光差不多。梦里梦外不可描述的事情都在这个房间里发生。

那时候,他心里没有可以描摹的对象。

他虔诚地亲吻丁可的唇,像钻进过去奇妙斑驳的梦境,把丁可的脸和身体一并装进那时候虚拟的回忆里。

吻到丁可靠在他肩头喘气,他亲吻她的耳朵,对她说一些浑浊的话。

丁可在迷离中一颗颗解面前的衬衣扣子,赵子卿的比她自己的难解,她在烦躁中放弃,把赵子卿的手抓过去,让他自己来。

温凉的夜风吹不散攀升的体感温度,衣衫两件缠绕在一起,在跌跌撞撞中从书桌滑落到地板上。

脊背刚贴着桌面是一阵冰凉,贴久了,粘黏在上面,丁可在氤氲的水气里变成一条搁浅的鱼。

抽屉被打开,一枚提前准备好的东西被赵子卿塞进丁可的手心里。

背往窗边推,风掠过丁可的脸往赵子卿的心口吹。丁可感觉到汗液顺着额角往头发里渗,她抬起来抓住赵子卿的手腕,在上面摸到一根自己的皮筋。

皮筋被扯远,弹在了赵子卿的皮肤上。

“疼吗?”丁可问赵子卿。

赵子卿说不。

又一次,丁可更用力。

“疼吗?”她又问。

赵子卿回击的方式让她后悔自己刚刚产生的报复心理。

窗外月色朦胧,后来丁可趴在桌上看,她努力睁着眼睛,像困在迷雾中的一头独角兽,没有方寸的奔跑,想冲破阻碍,奔向密林深处。

赵子卿拿了个抱枕让她挡着头,唯恐她撞到玻璃。她觉得头疼不算什么,她心口压在坚硬的书桌上,说话艰难,肩头磨得更加难受。

来来回回,夜风不停歇,晃动的树影和人影也不停歇。赵子卿在细腻的肌肤上触到一片水渍,是混合的汗水。

忽然,路灯灭了。

清淡的月光下,丁可两个腰窝之间的“Sólo tú.”变得更加迷人。

Sólo tú——唯有你。

月光渐渐消散时,丁可蜷在赵子卿的小床上,说什么也不肯动。待赵子卿去浴室之后,她趴在床的边缘看地上的一堆湿纸巾。

赵子卿忘了准备垃圾桶,所以一切凭证都摆在眼前。此刻是凌晨三点。

一分钟后,丁可的手机开始振动,肖唯打来电话。

她没有接听,继续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赵子卿的手机也是飞行模式,是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弄的。

赵子卿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丁可塞着耳机靠在床边,她对赵子卿说:“晚上就睡这里吧。”

“你爸去我家楼下堵你了?”赵子卿问。

“他现在恐怕没这个心思去找你的麻烦。”丁可又理了理赵子卿这句话的意思,拿抱枕砸向他的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真没意思。”

“发生什么了?”赵子卿从接到她起心里就猜到几分,眼下郑重问她。

丁可轻描淡写几句。

其实她还没看真切就惊慌失措地跑了。直觉告诉她,肖唯和丁一蓓之间发生了她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

赵子卿听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找手机想打给丁一蓓。他看见飞行模式,叹了口气,“你又坑你男朋友了,咱们俩现在做尽了坏事,你爸要是知道,八成会扒了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