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卖 身给我后(穿书)(72)
没想到安分守己到了这地步,天道却仍是想碾死她。
她冷冷抬眼,那惯常与世无争的目光渗出清冽寒意。
眸中狠意一闪而过,她漠然勾唇,心道:
那就别怪我,搅一个乱局出来了。
“这两日有些疲劳,让娘娘见笑了。”她收了情绪,冲贵妃宛然一笑,“娘娘这病不是一时半刻能彻底治好的,今日我既拿着栖梧宫的腰牌进来,便默认了是娘娘手下的人。”
“我有意留在栖梧宫中为娘娘调理身体,只求......娘娘能求一求圣上,放了我那在牢中受寒受冻的师父。”
“我愿亲侍娘娘左右,成为栖梧宫中登记在册的宫人。”殷夏盈盈一拜,“若是娘娘应允,奴婢请娘娘赐名。”
贵妃瞧了她片刻,不知心中想了些什么。
而后慵懒的一抬眼,对一遍垂手侍立的宫女叹道:“我缠绵病榻,数日没能面圣,如今好了一点,当真是思君甚切。”
“红苓,去请陛下来。”
红苓应了一声,喜上眉梢,脚步匆匆的出去了。
然后盈盈的扫了一眼殷夏,开口道:“你起来罢。”
“我这宫中刚好前段时间发落了一个不守规矩的婢女,她离开栖梧宫,便被夺了名。”
“如今正巧还未有新补的宫人,你既然如此说,倒是正好填了她的空缺。”
“便按照我的规矩,叫‘紫菀’如何?”
殷夏笑容不变,垂首敛目道:“谢娘娘。”
她直起身子,看到桌上香炉细弱的,飘摇而上的青烟。
被微风一触就散。
她又有了一个新身份,一层新的,迷惑天道的外衣。
可是她心底清楚,若是她想要缩头缩脑,就此苟活,那么等待她的,将是一条死路。
因为暮春时分,贵妃薨后,栖梧宫上下宫人,都将为她陪葬。
那细弱的青烟一路向上,殷夏追随着它的眸中闪着坚定的微光。
不过......她眉目流转,扬唇一笑,往日是她松散怠惰了,以致一直浑浑噩噩,竟没有发现这世界隐藏的危机。
如今既然将这苗头瞧了个分明,那她,可绝不会在坐以待毙了。
我不仅要作为紫菀活着,殷夏遥望窗外的苍天,在心底一字一句的道,我还要那些死去的名字,声势浩大的,活过来。
————
皇帝不多时便到了栖梧宫,他与贵妃皆是情意绵绵,秋茗与殷夏识相的退了出去,并阖上了房门。
殷夏静立在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眉目轻动,不发一言。
一旁的秋茗望着茫茫的天,不知在是发问,还是自顾自的慨叹。
她沉沉的叹息一声:“不知世子现在身在何处......”
“这段贵妃时间因着病重,所以还不知道世子失踪的消息。”她忧心道,“如今既然醒了,那这消息怕是瞒不了几时。”
“娘娘素来喜爱他,若是知道他遭遇不测,定然会伤心一场。”
“......”
殷夏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接话。
秋茗转头,目光凝重的盯着她:“世子身边素来有两名乌衣卫跟随保护。那日他与谁去了何处,娘娘一问便知。”
“以娘娘那帮亲不帮理的性子,当日同游的人,怕是定会受牵连。”
殷夏嘴角抿的平直,眸子失落的半阖。
她心道,就算娘娘帮理不帮亲,我怕是也难辞其咎。
“世子不会出事的。”殷夏低声道,似是祈愿的话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子珣不会出事的。他不过是......暂时失踪了而已。殷夏在心中劝解自己,可是那些不祥的念头还是防不胜防的冒出来。
可是,他后来再也没出现,不是吗?
她无法回答自己。
一下子捏紧了拳头,殷夏她,有些慌了。
没事的,子珣不会出事的。祁六不是说了他的水性很好吗?况且,曲水中也并未浮上......
她试图安慰自己,却把自己安慰的脸色煞白。
她晃晃头抛开那些可怕的猜想,心道,不要急......从事实推断,子珣现在大概率没出什么大事,以此为前提,好好想一想他有可能遭遇了什么变故或者冲击,才既没有回到长乐宫,也没有回到威远侯...府。
威远侯府。
一句话倏然从她脑海中划过。
“子珣,你是威远侯府的世子,而我,从来不愿意......”
她眼眸慢慢睁大,心头忽然一酸,紧接着眼底竟涌上泪意。
随即她在心中笑骂自己自作多情,竟以为堂堂世子会因她一句话,抛却这个令人艳羡的身份,割舍下亲友和故人。
可真是异想天开,不知天高地厚啊......
她摇头失笑,想把这个念头当做一缕轻烟拂去,却听到秋茗突然问她:“紫菀,你......为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