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99)

窗户被打开，正好一阵风灌了进来，带着窗边的雪花，劈头盖脸盖了谢敛一脸。

“咳…咳咳……”

谢敛手忙脚乱，躲在窗帘后面，等风过去。他又怕鸭子被吹跑了，时不时探出头，确认他鸭子的安危。

那一排溜的鸭子已经被淹的差不多，只囫囵露出个头来，勉强能看得出是什么，如果不是谢敛眼尖，险些就要错过。

谢敛找了只离得最近的鸭子，扒了它周身的雪，小心翼翼捧了进来。

傅韶进来时看着谢敛姿势怪异地趴在窗边，他不知道从哪搬了张凳子，坐在上面向前倾，把自己的下巴抵在手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

傅韶脚步迟疑，瞬间想起了自己已经惨不忍睹的鸭子。

“傅韶！！”谢敛听到声响转头，兴奋地叫他，指着外面让他看，“鸭子！！”

他两眼发光，手伸出去轻轻摸它，欢呼，“我的鸭子！”

一阵冷风涌了过来，傅韶才发现他开了窗，还不小。他急忙放下碗，把还在兴奋的谢敛抱了下来。

“啊！”谢敛惊呼，在他怀里挣扎，“不走不走，看鸭子。”

“看什么看。”傅韶凶他，“别动，爸爸拿进来。”

“不行！！会化掉的！”

谢敛急忙摆手，上次的鸭子就是这么没的，刚才他差点就犯了同样的错误，幸好想起来及时。

他在傅韶怀里扑腾，傅韶抵不住他，只好将就一下，先把窗户关上。

“啊…摸不到了。”谢敛委屈，趴在傅韶的肩头向外看，“傅韶送我的鸭子，我都没摸几下。”

傅韶偏头看了几眼，那鸭子还算争气，全须全尾的坐在外边，挺着胸雄赳赳气昂昂。

“咳，那么好看吗？”傅韶站起来，不自在地问。

“好看啊！”谢敛点头，转头忘了刚才傅韶还不让他摸，乖乖仰起头朝他笑，“是傅韶送的，对不对。”

“我好喜欢啊！”

他张开手搂傅韶的腰，柔软的头发抵在他的腰间蹭来蹭去，黏黏糊糊地夸他，“傅韶好棒好棒，小鸭子好可爱。”

谢敛的反应和他想的如出一辙，傅韶却比自己料想中还不冷静。

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谢敛想要什么都给他，只要他能开心。

“不饿了吗？”傅韶手指酥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轻捏他后颈，哄他吃饭，“先吃饭好不好？”

谢敛得了鸭子，开心的不得了，乖乖点头，什么都听傅韶的话。

“但我也想看鸭子！”谢敛靠在他的身上小声说，“我就看看，我不摸的。”

傅韶拒绝不了他。最后两人头靠头，在窗台边吃完了这顿饭。

谢敛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一眼他的鸭子，再撅着他布满油水的嘴去亲傅韶，不许傅韶躲。

“谢谢傅韶！”

傅韶一边瞪他一边伸着脸让他亲，谢敛调皮地努嘴，朝他眨眼，然后靠在傅韶身上，笑嘻嘻地吃面。

下午林野送的东西到了，零零碎碎一大箱子。谢敛趴在沙发上问这是什么，傅韶拆开给他看，谢敛的欢呼声差点震破他的耳膜。

“傅韶，帮我谢谢！林叔叔！”

外面雪太大，他自己又爬不起来，其实没法玩，但还是阻碍不了一颗沸腾激动的心。

傅韶心里别扭，按照他的指示拨了林野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就被谢敛抢了过去。

他低下头看拆开的箱子，默默翻了个白眼。谢敛还在叽叽喳喳地和林野说话，傅韶撇了一眼，冷哼，趁他不注意，合上了刚打开的盖子，偷偷摸摸抱到储物间去，不让谢敛再看。

“傅韶，傅韶？”谢敛叫他。

傅韶皱了眉，怕他待会又要哭，还没想好要不要把这一箱再抱回去，就听见谢敛在外面叫他。

他没再管那箱东西，匆匆走了回去。

“林叔叔说！这是林鱼姐姐送的！”谢敛笑嘻嘻，声音压低，偷偷地说，“而且叔叔说，姐姐不喜欢傅韶啦！姐姐喜欢他！”

谢敛笑得很开心，他本来就很纠结，要不要喜欢姐姐，还偷偷想过，要是姐姐不喜欢傅韶就好了，没想到现在梦想成真！他高兴地都要跳起来了！

“这么高兴？”傅韶摸他的头发轻笑，他知道谢敛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占有欲，排斥每一个接近他的人，对傅明玉，对华音，也对林鱼。

“嗯！”

“敛敛…喜欢林鱼吗？”傅韶突然顿了一下，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垂下眼眸，低声问他。

“现在喜欢，不过以前也…喜欢一点点！”谢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姐姐以前喜欢傅韶…我会难过…”

“我好坏啊…姐姐明明对我很好…”他捂着脸不肯见人，别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