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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怎么还没嫁人(177)

作者: 闲就青山 阅读记录

满府上下,若说唯一的例外,怕是只有准新郎官本人了,自打半年前回京以来,因为大婚将近,肖家的老祖宗就勒令他不准再离京,更是在自家的安排下与未婚妻白雅儿见了好几次。

以前肖临瑜只觉着白雅儿会是个合格的肖家主母就够了,可经过半年来时不时的接触,肖临瑜却发现一个问题:他与白雅儿在一起时,总是不自觉地觉着十分拘束,另外白雅儿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的嫌弃也是越来越明显。这总让他觉得十分困惑,这样一门亲事,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难道自己真的要跟一个嫌弃自己的女子过完一生?

虽然大丰朝对商人还算优待,商贾之家也可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可自古文人多清高,素来是瞧不上商贾的,更何况像白家这种诗书传家的文人世家?可这门亲事是肖家已经逝世的前任家主定下来的,除非是白家先退亲,如若不然,这门亲事是绝无可能退掉的。

可白家老爷子是个另类的文人,与财大气粗的肖家老爷子当年是莫逆之交,怎么会推掉跟老友生前就定下的亲事?哪怕白雅儿哭得两眼红肿,在正院里头跪到晕倒,跪倒膝盖红肿了好几日才好,白老爷子却连大门都没开,只让身边的老管家送出来一句话:“君子重诺。”

白雅儿自幼也是娇生惯养的,加之看多了诗书中关于爱情的浪漫叙说,她早已有了想白首到老的人,哪里肯嫁到那种全身上下都是铜臭之气的人家?那岂不是阳春白雪如她要堕入泥淖?

昏睡了半日才醒过来的白雅儿知道这事儿求祖父是不成的了,如今距离两家约定的婚期不过三月有余,若是再拖下去,怕是自己与许郎此生就真的无缘了!

其实平心而论,白雅儿的意中人无论是相貌或是家世,都远远比不上肖临瑜。只能说是爱情使人变得盲目,不过八品京官的庶子,相貌也只算得上白净文雅的许知桐在白雅儿眼中却如同谪仙人一般翩翩世无双。

泪眼朦胧的白雅儿想起了自己与许知桐的初次邂逅,烟雨蒙蒙的初春时分,飞花岭上菩萨庙中,曲折回廊外,一袭白衣的书生坐在热烈绽放着的梨树之下不知看着什么书入迷至极,竟连随风飘落的梨花沾染了满头都未曾发现。却不知为何蓦然回首,发现了正呆呆地看着他的自己,无视自己的尴尬,反而是落落大方地远远行了个书生礼。

初遇时的惊鸿一瞥已然是惊为天人,而后从他人口中得知这是京中一个八品小官家的庶子,虽然自幼不得主母喜爱,不过极好诗书,年方十七已然是秀才之身,倒比不成器的嫡子得许大人喜欢得多。

京中贵人圈中时常有诗会,往日里白雅儿也不是没参加过,可之前并未认识许知桐此人,倒是飞花岭上匆匆一瞥后,竟数次偶遇,直至四月晚春时,两人互诉衷情,私定终身。

“许郎......”手里紧紧握着一块品相一般的莲花纹样玉佩,这是许知桐过世的姨娘留下的唯一遗物,也是他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想到还在府外苦苦等着自己的许知桐,白雅儿又是一阵难过。

***

肖临瑜等了许多日都没等到幼金的回信,在府中面对着欢喜的家人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而每日不是躲在书房里看书,便三天两头地约上三五好友,在京中的茶楼相聚畅谈诗书,倒也打发了不少无聊时光。

五月的京城,已开始有些闷热,少女们早早就换上了今年时兴的夏季衣裳,大街上人来人往倒是十分热闹。坐在茶楼二楼临水包厢中,肖临瑜看着日头下波光粼粼的内河,悠悠地叹了口气。

“你这两年倒是变得愈发爱叹气了些。”坐在一旁年岁与肖临瑜相仿的男子为他斟上一杯清茶:“不过打咱俩认识你便是这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看着河对面几个孩童不知在玩些什么,只瞧见是极欢乐的,肖临瑜竟也有些心生艳羡,道:“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罢了。你去岁成亲之时,不曾有什么别的念头吗?”风华是肖临瑜多年好友,不过跟大龄剩男相比,风华如今已经是要当爹的人了。

风华听他这般问,便知晓他是心中对这桩婚事有了旁的想法,无奈地摇了摇头:“像咱们这种人的婚事,哪里是自己说了就能作数的,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风华之妻也是两姓联姻,虽然谈不上多爱,不过自打妻子进门后,倒也孝顺公婆,侍奉他也十分尽心,少年夫妻也算得上蜜里调油。

听到风华这般说,肖临瑜悠悠叹了口气,纵有泼天的富贵又如何?照样还是身不由己!

两人在茶楼里坐了小半个时辰才道别。送走了风华,只剩肖临瑜一人在二楼包厢之中,静静地听着临河两岸的喧闹声,只觉得有些恍然。却不经意间听到了隔壁包厢传来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