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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进退(78)+番外

靳岸看着女人双眸中跳动的光亮,女人却将眼睛转向了一边,问靳岸:“我在地窖里发现了两坛陈酿,刚问过蔺麒,说可以喝。您睡不着的话,我帮您拿来,您喝点?”

“好。”靳岸点头。

苏槿起身下楼,不一会儿,带着陈酿上来。两瓶酒用最普通的坛子装着,黑漆漆的,上面盖着红布,苏槿掀开,酒香四溢,她怀孕不能喝酒,只给靳岸倒了一杯。

靳岸心情很差劲,也想喝酒缓和一下。苏槿倒酒后,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苏槿再次满上,靳岸端着酒杯看了苏槿一眼,说:“靳斐说你千杯不醉。”

“嗯,不容易醉,但也不能喝太多。”苏槿回答说。

“那喝醉过么?”靳岸问。

“醉过。”苏槿说,“生完小初,断了母乳后,我喝了一次。那次喝的住了院,酒精中毒了。”

靳岸抬眼看着苏槿,苏槿笑了笑说:“我一直憋着罢了,很痛苦,可是我肚子里怀着孩子,不能放纵。我孩子出生我要哺乳,也不能放纵。”

将杯子里的酒喝完,靳岸说:“我三楼酒窖藏了不少好酒。”

苏槿笑起来,说:“我知道,靳斐跟我说过。”

靳岸说:“等靳斐回来,你生下孩子,哺乳期过了,我开瓶好酒,和你喝一杯吧。”

抬头看着靳岸,苏槿微微一笑,说:“好。”

第三个搜救日开始,靳岸打电话后,更多的在役士兵被调了过来。山下搭建了简易的帐篷,苏槿和靳岸在山下等着,一波又一波的人从山上下来,给他们一个一无所获的眼神。靳岸无言看着远山,苏槿招呼着士兵,道谢后给他们递水递饭。

靳岸偶尔会看一眼苏槿,苏槿脸上也没什么笑意,可是极尽礼貌。任何一个人她都能谢得到,像应了她昨晚说的那句不担心。

齐初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苏槿和士兵说着话,话里问着沿途的路线,以及说着自己的一些看法。其实她不用这么客气礼貌,士兵们也会帮忙,但苏槿有她的涵养。

“靳先生,忙了一上午了,您和蔺麒先回木楼吧,这我自己就能应付了。”苏槿端给了他一杯水,和靳岸说道,“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您。”

靳岸并没有同意,可看到苏槿怀里的齐初,伸手说:“小初跟舅公回去吧,别老让妈妈抱着。”

齐初乖巧的点头,在苏槿的示意下,从苏槿身上下来,然后跟着靳岸回了家。

靳岸并未休息多久,让蔺麒看着睡着的齐初,独自一人从木楼上下来,又去了后山山脚。刚到山脚的帐篷前,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

“找到了!”

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靳岸抬腿往前跑,看到了不远处一身泥泞的靳斐,和他身边蔺作严。两人似乎吃了些苦头,但却并没有受伤。心脏重重地落回了心底,靳岸猛然想起了苏槿。

靳斐和蔺作严两人进了深山,手机没电后,蔺作严突然说忘了路线。两人在山中兜兜转转,三天的时间,靳斐摸透了地势后,才带着蔺作严走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失踪三天,靳岸会疯掉一样的找他。但望着清一色的士兵,靳斐还是震撼了一下。随即,他的目光开始寻找靳岸和苏槿。瞥到靳岸,靳斐点了点头,再找苏槿,却发现她就在自己的不远处。

苏槿觉得这三天,像是活了三个世纪。每一秒,都像是被抻开了一样,放大到了无数倍,过的煎熬而漫长。她夜夜噩梦,梦到靳斐浑身鲜血被发现在远山深处,当靳斐这个大活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倒觉得像是在做梦了。

苏槿往前走了两步,靳斐已经走了过来,身后蔺作严已经被士兵扶住。蔺作严毕竟年纪大了,三天的时间有靳斐扶着,却也体力透支。

“苏槿,我……”

苏槿目光有些冷,又有些热,冷热交替煎熬着靳斐。她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靳斐,等靳斐走过来,说出第一个字后。她涣散的目光重重地定了一下,然后像是卸下了浑身的重担一样,一下蹲在了地上。

靳斐刚要过去,被靳岸拦住了,身后医护人员赶到,靳岸大声说:“将他扶上车!”

“舅舅。”靳斐眼眶一红,靳岸却理都不理他。

转身对一边发愣的医护人员吼了一句:“还有她,她是孕妇,是他妻子,让他们俩一辆车。”

医护人员上前去扶苏槿,苏槿的肩膀一直在震颤,等人过去,苏槿突然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苏槿眼眶通红,就那样看着靳斐,一言不发却又撕心裂肺地哭着。

鬼知道这三天她经历了什么,鬼知道她差点就支撑不下去,鬼知道她有多怕找不到靳斐,鬼知道有多怕找到的靳斐一具血肉模糊的肉体。

那不是一般人啊,那可是她人生中最为深爱的男人,非他不嫁的男人,坐在高脚凳上唱着《渡口》的男人,笑着和她说他爱她的男人啊!

苏槿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在掉入悬崖的最后一步,被人硬生生扯了回来。心有余悸,劫后余生,狂喜中带着惊惧,这种感觉真是折磨死她了。

靳斐跑过去,蹲在地上将苏槿抱了起来。只是三天没有抱她,靳斐却觉得苏槿轻了大半。他不知如何是好,心疼得快要死了。他抱着怀里的女人,他手无足措,五味杂陈,嘴里喃喃道:“对不起,苏槿,别哭,对不起……”

苏槿蜷缩在靳斐的怀里,男人身上有药草的香气,苏槿抓着靳斐的胳膊,丝毫不知道自己掐住了他的肉。两人被送上了救护车,送进了医院,靳斐的胳膊青了一片。

齐初当晚也被送了过来,靳斐体检过后,身体没什么大碍。倒是苏槿,因为情绪太激动,怕对胎儿有影响,要住院观察。

苏槿哭了一场后,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靳斐抱着齐初进去,站在门边,不敢往里走,苏槿有些后怕又有些哭笑不得。倒是齐初,从靳斐身上跳下里,拉着靳斐的手到了苏槿的床前。

“妈妈,爸爸回来了,你开心吗?”小孩子不知道一个人在深山之中失踪三天代表着什么,只知道爸爸回家了,他高兴,妈妈高兴,舅公也高兴,整个山上的部队士兵都高兴。

“嗯。”苏槿笑了笑,抬眼看了看靳斐。靳斐听苏槿说了这么一句,心也放下来了。

将齐初的鞋子脱掉,他也脱掉了鞋,挤着上了床,将苏槿抱在了怀里。一家三口重新在一起,靳斐空荡了三天的心终于再次被填满了。

“怎么不说话?”靳斐一直紧紧抱着她,一言不发,苏槿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要教训我。”抱着苏槿的双臂紧了紧,靳斐说:“刚才我舅舅把我训了一顿了。”

“教训你什么?”苏槿说。

靳斐说:“教训我不该让你现在怀孕,结婚的时候都没法和你拼酒。”

苏槿没有说话。

靳斐吻了一下女人的额头,怀中拥了整个世界,他说:“这样看来,这次失踪倒也不坏,最起码,舅舅现在让我们俩结婚了。”

“他一直都阻拦不了。”苏槿说。

靳斐低头看她,苏槿笑起来说:“我的男人,谁也抢不走。”

苏瑾出院时,去看了蔺作严,蔺作严经过这么两天,元气伤了些。医院休整两天后,恢复精神,回了木楼,继续给靳岸治疗,一个月后,靳岸已经大好,苏瑾和靳斐他们这才回了S市。

在三人离去时,蔺作严找到了靳斐。他挺喜欢这个年轻人,做事干净利落,头脑灵活,在深山的几日,若不是他,他们很可能会走不出来。为了表示感谢,蔺作严找了靳斐,希望能收齐初做徒弟。

老人年纪大了,提出这个要求,苏瑾靳斐皆是受宠若惊。靳斐说:“本来我舅舅来打扰您多日就很过意不去,再将齐初托付给您,实在是太麻烦。”

“我活了这么多年,凡事讲究个缘分。”蔺作严笑眯眯地说,“小初对中医感兴趣,又遇到了我,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说到这里,蔺作严笑着说:“我本来想收你的,但你好像志不在此。”

靳岸还要说什么,靳斐望着蔺作严,点头后说道:“那就谢谢蔺老了。”

齐初现在还小,教授也不能太深入,现在从药草开始认就行。齐初刚来的时候,和蔺作严在书房里,俩人一直说个不停,就是在说药草。

听说蔺作严要收自己做徒弟,齐初还是挺高兴的,跑去就要叫“师父”。而蔺作严收徒自然没这么简单,两人行了收徒礼,蔺作严给了齐初一块玉佩。

靳岸身体大好,没有继续在打扰蔺作严的必要,三人带着齐初回到了S市。比起靳斐,靳岸似乎更为着急。带着靳斐重新去姜宅提了一次亲,商议好婚礼细节后,两人举行了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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