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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16)

作者: 春山居士 阅读记录

聂珏眉眼弯弯,笑得舒妍好看,“只怕是老天爷照拂我,将你送到我身边。”

“大人,你,你是在与我开玩笑吗?”她惊道。

“怎会?我从不玩笑别人,”聂珏敛了笑,郑重道。

瑞禾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大人!我把命给你!”

聂珏从席上坐起来,摸出袖中的玉佩,托至她面前,“君报我以命,我还君为荣。”

瑞禾小心的把那玉佩拿到手中,眼中的红蔓延出来。

“我欲送你进周家军,你可愿意?”聂珏又问她。

“……大人做事皆有道理,我自是愿意的,”瑞禾小声道。

聂珏观她神色,“战场便是生死场,杀伐随时显现,你若不愿,我不会怪你。”

“我愿以军功报大人另眼相待,”瑞禾迎向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年关将至,许多守在边关的军士陆陆续续回了燕京,武官回京,朝廷一般设接风宴款待,以示天子对军中将士的犒劳,宴会由礼部奏请举行,光禄寺督办,满朝文武都需参加,不得推辞。

腊月初九,女帝于延清宫设宴,百官按官职大小由宫人引入席。

殿中的灯火都挂起来了,人还没来齐,大大小小的官员三五成堆聚在一处寒暄。

聂珏坐于殿中偏后,与她临席的是周筱妤,两人当年在国子监便交好,科考之后,已有大半年时间没见面了。

周筱妤瘦了不少,她长了一张清丽秀气的脸,原先在京时面皮还很白皙,打巴南回来整个人黑了一圈,束着高马尾,既飒又野。

“精神了不少,”聂珏端量了片刻,伸出手与她牵在一处,“吃了不少苦罢。”

周筱妤朝后一仰,整个人摊进椅背里,“也没,就是伙食不大好。”

“今年侯爷不回来吗?”聂珏环视一周,在殿中没看到平南侯。

周筱妤叼着酒杯,“我阿爹忙的很,”一杯酒下肚,她捏了一下聂珏道,“阿珏,我给你带回来一个小玩意儿。”

“还能想着我,不枉我挂心,”聂珏一脸欣慰。

周筱妤冲她一笑,还想说什么,眸光不经意转到殿门,突然眼神微怔,竟忘了说话。

聂珏偏过身,将好萧继庆走了进来,朗目星眉,瞧着好不得意。

他也望见了她们,颇为不屑的哼出声,连招呼都不打,眼睛朝天的走了过去。

聂珏探过手扯住周筱妤的衣角,“琬珲。”

周筱妤回过神,不好意思的冲她笑,“一时疏忽,疏忽……”

“原不该我说你,但他都不待见你,”聂珏说。

周筱妤管不住眼睛又看向萧继庆那边,不过被他一眼给瞪回来,撑着下巴讪讪的笑,“谁叫我待见他呢。”

聂珏哭笑不得,“行行行,腻歪坏了。”

时近酉时,待众臣都入座,女帝登了位,因是晚宴,她未着平日冠冕,眉目露在灯下显得艳丽冷肃。

“今日这宴原是为了给周爱卿和陆爱卿接风洗尘的,可惜周爱卿分身乏术,赶不回来,两位爱卿劳苦功高,朕在这里敬你们一杯。”

第9章 九个澹澹

坐于左下的陆瀚端着酒杯起身,“为陛下分忧是微臣份内之事。”

陆瀚是谁?随便去坊间一打听,就知道,大齐的辅国大将军,女帝亲封的镇远侯,塞北陆虎师首领,匈奴最惧怕的人,若说平南侯周元鸿是巴南顶梁柱,那陆瀚就是塞北草原虎,手握大齐少说一半的兵权,所谓重臣说的就是他。

若是谢中亓还能站在这里,必定要骂上一句,乱臣贼子!

魏太和末年,女帝毒杀献帝,对外称其死于马上风,不仅败坏了献帝名声,更是昭告天下,宣称献帝禅位于她,易国号为齐,改年号贞始。

女帝的母族高家是商人出身,财力或可相助,可是其他完全够不上,她靠的是陆瀚手中的兵,他们早已狼狈为奸,陆瀚为她谋皇位,她保陆瀚的兵权不被褫夺。

陆瀚兵权在手犹如一把宝剑悬在献帝的头上,献帝多次密昭谢中亓和贾士道,后议定升陆瀚为太尉,暗削其大司马职位,改大司马府为五军都督府,分割他手上的兵权,此为明升暗降,从而间接削了他的兵权。

献帝宠爱当时还是贵妃的女帝,女帝聪慧,往往在政事上有独到见解,献帝只当她女儿家的小机灵,可没想到她有夺帝位的野心,削兵权一事被女帝暗中告与陆瀚,先机遗失,女帝先杀献帝,后又与陆瀚联手,骗得众臣入太和殿,封禁宫门,凡有不顺之,杀!

谢中亓提前预料到,侥幸逃出了城,杜和琼也早在出事前辞官,举家闭世,可惜贾士道却身陷囹圄,他不惧女帝威胁,当堂痛斥其权欲熏心,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