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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1234)

但那方褪了色的私人小印,确是二叔的表字。

再有——

这信上大致是说,那大他两岁半的堂兄,实为命中有大劫在,二房不得已之下,才将这唯一的嫡子忍痛送了出去。

“我记得幼时曾听家中下人说起过,我那三哥……是刚满一岁时,便被拐子拐了去,家中一直没能将人寻回。”

原来……被拐是假,送了出去破劫才是真吗?

棉花实言道:“我听义父说,我是尚在襁褓中便被他捡回的。”

他想求的是一个真相,而没有其它心思。

白景思则看着他问道:“不知阁下身上可有什么胎记吗?”

所谓尚在襁褓中便被遗弃,这说法兴许只是为了掩盖身世来历而已。

毕竟一岁的孩子,是不会有记忆的。

但胎记是做不了假的。

棉花不假思索地道:“后颈处有一处。”

白景思握着信纸的手微微一紧,道:“可否方便让我一观?”

棉花便背过身去,将领口扯松了些。

见张眉寿下意识地跟着看过去,祝又樘不着痕迹地移了半步,挡住了她的视线。

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张眉寿回过神来,无奈地弯起嘴角。

那边,白景思察看罢棉花后颈处的淡黑色胎记,好一会儿,才道:“想来……确是我家中三哥无误了。”

见他这般笃信,棉花反倒忍不住怀疑起了真假。

“按理来说,幼时你应是不曾见过你那位三哥的,如何会这般确定他与我有着同样的胎记?”

这样的人家里若是孩子幼时走失,在府中应是伤心忌讳之事,想来轻易也不会被提起。

所以,当真不会是如今白府里太过孤单,对方想将错就错将他骗过去作伴吗?

见他满身防备,白景思没忍住笑了一声。

别说,这模样同他那倔性情认死理的书呆子二叔还当真十分相像。

“当年,我被父亲送走之时,父亲特意同我说过——二叔之子必然还在人世,这胎记的位置与颜色,也是我父亲告知的。”

第917章 兄弟相谈

那时他还觉得奇怪,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音讯的人,父亲为何会那般笃定对方还活着。

且又为何会同即将离家养病的他特意提起?

后来他想,或许那时母亲已经算出白家的劫难了吧。

所以才会掩人耳目地将他送走。

而三哥此前的避劫,或也是母亲的授意……

所以父亲那时才会叮嘱他那些话,却又并不挑明三哥所在——

大约是想着,两房的嫡子能活下去便好。

张老太爷说,父亲母亲是不希望他报仇的。

自然也不希望三哥过早知晓自己白家人的身份吧——毕竟,平平安安的活着,才能算得上是‘避劫’。

父亲特意对他有一句嘱咐,或许只是念着若能有尘埃落定的一日,堂兄弟之间不至于落到见面不相识的地步。

白景思将这些内情与猜测也说明了。

棉花听罢久久未言,却显然也没了太多质疑。

一旁的夏神医高兴地道:“如此喜事,不如让老于去炒几道菜,咱们一同庆贺庆贺如何?”

亲人重逢这种戏码,历来是他最喜欢看的。

老于微微皱眉。

馋他的手艺就直说。

毕竟近来都是那田氏在管着厨房,手艺确实跟他比不了。

可见自家殿下也点了头,老于唯有去了。

“不如将老太爷也喊醒吧。”祝又樘望着堂中打呼噜的老人,笑着同张眉寿说道。

张眉寿点头,示意阿荔去喊人。

“姓骆的那里有几坛子好酒,我去取!”夏神医心情大好地说道。

而原本睡得正熟的老太爷蓦地睁开了眼睛,将身上盖着的毯子一把挥落,站起了身来。

有酒喝还睡什么觉?

老人家从堂内快步奔了出来。

一行人就朝着饭厅而去。

“各位倒是给我松松绑啊!”

苏公子欲哭无泪地喊道。

阿荔得了张眉寿的准允,便折了回来将人松开了,只是又冷声交待道:“别出这院子,待会儿自会给你送饭菜过来——”

苏公子忙不迭点头。

阿荔转身离去,而后他就听到了院门落锁的声音。

“……”

这叫‘别出’?

便是想出,能出的去吗!

从净房中出来之后,一天未进食的苏公子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

好在没多久就有一名仆人给他送了饭菜过来。

将称得上可口的饭菜一扫而光之后,他躺回椅中回想起了这一日惊险的经历。

这时,他余光里忽见有一道黑影闪身进了堂内。

苏公子大惊着望去,却见是那位身穿道袍的老人家。

“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