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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249)

这件事情,唯有蒋令仪知道,她拿准了我不敢将实情说出来,恐被父母厌弃责罚,便以此为把柄,一而再地胁迫我替她遮掩背黑锅!”

元棠一鼓作气说完了这些积压在心底许久的话,既悔恨又委屈。

元老太太和元大老爷皆有着一瞬的震惊。

原来这才是朗儿受伤痴傻的真相?

刚赶来的元家大太太恰巧听得女儿此言,脚下一阵虚浮,险些没能站稳。

“父亲,祖母,我当时真的只是吓傻了,才没敢承认……我绝非是蓄意要害弟弟的!”元棠哭着解释道。

“现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元老太太定下心神,看向儿子说道:“当务之急,须得先将眼下之事分辨清楚了。”

元付之抿紧的唇缓缓放松下来。

说句让人羞愧的话,虽然女儿害得儿子痴傻这个真相让人觉得太过造孽,一时难以接受,可他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毕竟今晚之事若真是女儿所为,整个元家都要跟着遭殃。

“我与徐二姑娘无冤无仇,怎会引蛇害她!”虽诧异于元棠竟这般豁得出去,可蒋令仪还是立即否认。

只是语气已显慌乱。

“怎会是无冤无仇?你不满徐二姑娘偏不愿与你交好,还说她时常为难于你,若与她同去六月花会,她必会在花会上对你百般刁难——所以,你出了主意引蛇去吓她,想将她吓病一场,去不了仁和公主的花会!”

“你与我商量此事,我本不赞同,你便拿可以带我一同去六月花会作为交换,百般劝说唆使,我当时糊涂,竟答应了你!”

直到事情败露,她才明白为何蒋令仪会找上她……是一早就打算好了若是事发便推她出去顶包!

但引蛇之事她好歹真的参与了,虽心中不甘被人利用,却也算不上太冤枉——可今晚之事却是截然不同!

她分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出来看个热闹而已,竟也能被拉来背黑锅,且这黑锅这么大,蒋令仪也不想想,她究竟能不能背得动?

既是背不动,自然是死也不能背的!

“元妹妹血口喷人。可有证据吗?”蒋令仪泪水流的更凶了。

徐婉兮听得气愤不已,刚要说话时,却被张眉寿制止了。

“我真想撕了她那张抵死不认还要再人前装柔弱装无辜的脸……”徐婉兮声音低低,却咬牙切齿。

张眉寿叹了口气。

徐婉兮以为她要劝自己冷静时,却听好友忍耐地道:“谁不想呢。”

可撕这个字,是大有讲究的。

张眉寿抢在元棠开口说那些无用的争吵之言前出了声。

“那蒋姑娘说元三姑娘利用你找上钟府粗使仆人,雇人行凶,又可有什么依据吗?”她直看向蒋令仪的眼睛里。

“我一心想让人帮她去求平安符,哪里想过要留什么证据,不过是稀里糊涂地被她利用了而已……”

这是见事态发展至此,执意要将此事抹成一笔说不清的烂账了。

可今晚有这么多“硬茬儿”在,她注定是无法如愿的。

张眉寿刚要再开口时,却听身后的张老太太咳嗽了一声。

张眉寿知道这是祖母在提醒她不要出头。

祖母对外,一生谨慎,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孩子也确实不该这般张扬,以免让人生出哗众取宠之感。

毕竟此时在众人眼中,此事与张家三姑娘无太大干连,受害之人是定国公府的二姑娘。

王守仁心领神会,上前两步,神态自若地挡在了张眉寿身前。

“我有些话想要问一问蒋姑娘。”

张敬眼中的欣赏更浓了几分。

他倒也想出面,可他亦要避嫌。且孩子间的问题,若能由孩子来解决,是最为妥当的。

“蒋姑娘是哪一日、什么时辰、在何处见的元三姑娘?可有人能作证?”王守仁上来便连发数问。

“四五日前……我们在元家的胡同后见的面。她是独自前去的,我身边的丫鬟倒可作证。”蒋令仪眼神闪躲。

“究竟是四日前,还是五日前,又是什么时辰?”

“应是四日前,什么时辰记不得了,约是午后便是了……”

“那倒是奇了怪了,四日前乃是我这个老婆子的寿辰,棠儿一整日都呆在我的院子里,连午憩都在我那里,竟不知是何处跑去见的蒋姑娘?”元家老太太冷笑着反问道。

蒋令仪脸色一变,连忙改口:“那应当是五日前,是我记错了!”

“五日前?”元大太太忍怒道:“蒋姑娘撒谎还真是信口拈来!棠儿前些日子一直都在为老太太寿诞做准备,亲手绣了抹额,根本不曾出过门!”

“……她既是独自出门,必是瞒着元家上下的!”蒋令仪竭力掩饰着内心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