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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920)

“蓁蓁和苍伯父既是刻意支开你,显然是如今不宜同你讲——这是将心都替你操好了,你只管放宽心该吃吃该喝喝,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这等坐享其成的好事,我盼还盼不来呢!”

王守仁坚持将人扯了下来,边劝道:“且待时机成熟了,必然还是要告知你的,总不可能瞒你一辈子吧。”

苍鹿听得连连皱眉。

他这边惆怅得不行,怎么就成了坐享其成了呢?

不过……这么一想,确实还怪轻松的。

且突然觉得自己备受爱护,简直不要太受宠啊。

“快走吧。”王守仁不由分说地拉着人离开了此处。

苍鹿本还想拒绝,可转念想到便是自己不饿,蓁蓁替自己忙前忙后,必然也该饿了——

于是,便心安理得地带上小厮同好友离了府。

……

露和堂内,苍老太太已大致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苍斌眼眶泛红,久久未言。

真相果真是如他所疑心的那般,阿鹿的眼睛,正是十四年前,尚在襁褓之中时,母亲带着芸儿他们姐弟二人出城去道观中‘驱邪’那日,出了差池。

只是先前母亲未有同他完全说实话。

母亲之前没说,那日她在道观里,除了作法的道人之外,还见到了突然出现的继晓。

“老太太方才说,当日您在道观内,曾交出了阿鹿和芸姐姐的生辰八字?”张眉寿正色问道。

苍老太太声音沙哑地道:“是……”

她当时一心想替多病梦魇的孙女、连日高烧啼哭不止的孙儿‘驱邪’,那道士如何说,她便如何做了。

“可又取了贴身之物?”张眉寿又问。

苍老太太点头道:“除了贴身玉佩之外……还有阿鹿和芸儿的一缕胎发。”

那一日的经过,是她心头的噩梦,她翻来覆去地想了不知多少遍,故而才不曾遗忘这些细节。

张眉寿心中微沉,却又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总算是有答案了……

“彼时我见着继晓出现,已隐约意识到是中了圈套,想来那道观观主必是得了他的收买胁迫……到底我此前就已见识过他的手段……那时胆战心惊之下,什么也不及多想,想着护好孩子,不管不顾地就离开了那座道观——”

苍老太太回想着当时的情形,语气尚因痛苦而颤抖着:“我抱着阿鹿,阿黛抱着芸儿,就跑了出去……车夫将马车赶得飞快,待至了半路,我才发觉阿鹿一直昏睡不醒,任凭怎么叫也没有丝毫反应,极为异样。”

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道观中继晓就已经对阿鹿动了手脚……

那时儿媳刚因病过世,她怎能再眼看着孙儿出事?

当即,她便是再如何胆怯恐惧,也是第一时间便将芸儿和阿鹿交付给了恰巧遇见的薛家太太,自己则独自折返回去,见了继晓——这是她犯下的过错,她别无选择。

听至此处,苍斌心中的疑团才悉数解开。

怪不得薛家太太那日会那般说——

而母亲之前却对他解释,是芸儿的贴身玉佩落在了道观中,她才连忙赶了回去。

原来这才是真相。

“老太太既是说了,何不干脆说得再仔细一些!”始终跪在一旁的黛妈妈含泪出声道。

第681章 该死

“您怎不说在那一日之前,那妖僧已然找上了您!”黛妈妈语气里似有道不尽的辛酸煎熬,却并不是为了自己。

苍老太太看向她,复杂地叹了口气:“阿黛——”

总归实情都已经说清楚了,那些无关紧要的话,还提来作甚。

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她对两个孩子照料不周,愧对苍家的事实。

黛妈妈却是头一次不顾她眼神中的制止之意,朝着苍斌的方向,哑着声音说道:“老爷有所不知,彼时那妖僧虽然是刚入京不久,却必然是一早就打探清了京中诸事的——因老太太每月皆会入宫陪伴太后,便于替他传递消息,故而他早就盯上了老太太!”

苍斌神色凝重。

确实。

他母亲每月都会进宫面见太后,时间固定不提,更不会引人注意。

而那时继晓刚在京中站稳脚跟,必然正是‘用人之时’,从他母亲身上下手,可见心思手段缜密入微。

“那妖僧起初便在老太太身上下了蛊!且不知与湖广巡抚古家是否有什么干连,又以老太太的嫡亲姨母古家二房老太太的性命安危相胁迫!奴婢记得清楚,当时古老太太是传了信来求助的……”

黛妈妈流泪道:“可老太太为了不让苍家搅进去,从始至终皆不曾松口!命奴婢将那信焚了,只当从未看过!”

直到那日公子也中了那妖僧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