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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宠妻日常(11)

作者: 空水木叶 阅读记录

“阿姝,怎么和这种人一起我……”

“这么些人,是要在春社斗殴”殷嫱理也没理他,自顾自地和朱母说起话来。

众人面色一变,斗殴在秦法中罪责不轻。

“斗殴是不敢。”那粗壮少年轻蔑地看了眼高瘦的少年,“就是看不惯他饭都吃不上,配剑耀武扬威,还整天瞧不上咱兄弟,鼻孔朝天的模样。”

少年们无处发泄的精力总是让他们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架斗殴,不安于室。在女人面前,少年们就更不遗余力地贬低着不合群高瘦少年。

殷嫱瞥了一眼高瘦少年,他面色冷峻,眼神却漫不经心,拨弄着指甲,比蔑视更让人难堪的是,他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难怪这些少年想要整治他。

“我看他拿着剑也不敢动!来刺我啊,不刺我就从我**爬过去。”

众人起哄:“爬过去!爬过去!美人就该看看他是什么德行。”

高瘦少年凝视着他许久,竟说:“好。”

“……”

片刻的沉默后,朱母、女桑、少年们脸上陆续出现了震惊、鄙夷的神情,最终化为轰然而笑:“大丈夫竟然懦弱如斯——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不去死。”

殷嫱眯了眯眼睛,倏的拔剑而斩,正刺中他胸腹,森寒的剑光映着她的脸颊,猛地抽剑,少年应声倒地,喷溅的血沾到她的衣裙上,森寒的剑光映在少女姣好的脸上,更衬得她肌肤如雪,她拿剑指着其中一个少年,殷嫱笑了笑,轻声问道:“好笑吗”

少年像是被捏着嗓子的公鸭,脸色瞬息万变,最终腾的瘫倒在地,牙关颤抖:“杀、杀、杀人啦!”

他这一声像是提醒似的,殷嫱的剑指了一圈,拦路的少年们恐惧地望着殷嫱淡漠的面颊,像是看见恶鬼似的,不知是谁先发出了惊恐的叫声,拔腿就走,余下的人立刻拖着受伤那个,四散而逃。

“阿姝……”女桑和朱母的脸色相对之下,就好得多了,女桑的眼中甚至还带了些崇敬。

殷嫱血都没擦拭,径直把剑归鞘。她看了少年一眼:“走吧,带我去官府。”

少年先是惊,但仔细思索,却又平静了下来。殷嫱出手很有分寸,伤人而不杀人。虽然斗殴是大罪,但秦律同样允许,非大逆不道之罪,可以爵位和钱帛赎罪。

殷嫱衣着华贵,并不缺钱。

“多谢阿姝。”少年沉默了许久,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殷嫱摇了摇头:“谢我做什么我剑术比你强么”

少年诚实地摇了摇头。

女桑有些不服气:“可你没阿姝的勇气。”

“你错了,桑。他只是没有我的钱帛。”殷嫱扯了扯唇角,抚着长剑,忽然大笑起来,“我幼时又能好到哪去呢”

女桑和朱母面色一变,殷嫱素来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要说软弱,只能是想起了被人略卖的旧事,都劝道:“阿姝,是歹人恶毒。”

殷嫱却笑弯了眉眼,那样肆无忌惮,全然不顾礼法。女桑和朱母面面相觑,不知她为什么笑得这样开心。

殷嫱笑着说:“歹人恶毒,有人却比他们更恶毒,偏喜欢踩在被害者的伤口上羞辱人。”

少年沉默了片刻,道:“歹人诛身,流言诛心。世人愚昧,民智未开,姝女与他们计较什么”

殷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朝阳渐渐将几人的影子缩短又缩短,几人的背影像是融入了霞光的帛画中,美艳的朝霞渐渐在阳光下化开不见,天光大亮了,齐王宫里钟室的钟声响了,预示着新一天的开始。

殷嫱被女萝叫醒,但她尚有些昏沉。

“邑君,张先生今日就走,可要去送么”

“去。”

殷嫱整理衣装,配剑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拔出了长剑,这是一柄典型的制式秦剑,剑尖锋锐,有寒光,只有纹路的凹槽里隐见深褐发黑的血渍,她屈指弹了弹,剑身发出一声清鸣,就像是在为主君让它重现锋芒庆贺一样。

“好剑。”

作者有话要说:

①贞夫人:秦始皇封巴寡妇清为贞妇,此处代指巴寡妇清。

②略卖:即掠卖,拐卖。

第7章 六、旧春光

“劳邑君送妾回来。”张夫人礼节性地笑了笑。

殷嫱今日给张良祖道送行,却没想到张良走了,他夫人留下了。张良来齐国,一是给韩信带来刘邦的口信,二是找韩信借兵。刘邦被困,他一借到兵卒,便马不停蹄地回程给刘邦解围。只是他夫人不便随军而去,这才留在了齐国。

殷嫱早有与张良交好之念,只是张良看似谦逊有礼,说话却滴水不漏,殷嫱几次示好,张良都没有任何表示。只得从张夫人身上下功夫,可这一路上,张夫人却也对她不咸不淡,说话总似隔着一层似的。殷嫱纳罕,不明白哪里得罪了这位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