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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真的错了(2)

作者: 糖若生花 阅读记录

“原来是探花。”长枫颔首,却不多言。

李捷这才瞧见一旁立着的孟镜,微眯了眼,打量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这少年白皮嫩肉,熟悉地很。想了一会儿,猛然醒悟,指着孟镜道,“状元郎!不知何处高就?”

孟镜抽了抽嘴角,“高就言重,不过区区六品起居郎。”

“恭喜恭喜!”李捷连连拱手,片刻双手一顿,唯恐自己听错,不确定地问道,“起……起居郎?”

原本李捷觉得自己以探花的出身委居从五品委实屈才,但见了孟镜之后,方觉有人能比他更惨,且还是个新科状元,心中顿觉宽慰。又加上瞧见孟镜同沈长枫一道,二人必定有些渊源,他有心攀结沈长枫,但沈长枫模样疏离,倒不如从孟镜处下功夫。

于是伸了手臂去攀孟镜,孟镜却似毫无知觉地往沈长枫挪步,冲沈长枫说着什么,沈长枫含笑相回。

李捷算是瞧明白了,孟镜和沈长枫摆明了不想搭理他。

沈长枫便罢,这孟镜这般遭遇,有什么倚仗来瞧不起他?

这状元同探花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而孟镜呢?

并非她待人倨傲,只是怕同这些所谓的同僚过多接触暴露了自己。与其承受这样的风险,倒不如一开始待人接物冷傲几分,如此顶多传出个不好相与的名声,与惹出杀身之祸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二人瞅着这落魄探花拂袖而去,长枫收回视线,转身朝着金銮殿行去。行至殿外,沈长枫嘱咐道,“今日为兄在翰林院修缮文书,申时我会过来接你,若我未到,你且先在宫门口马车上等我。”

但见孟镜若有所思地瞅着眼前巍峨雄伟的殿宇,显然没有听到他的话,长枫板起脸来,沉声道,“孟镜。”

“啊?”孟镜眨眼,“表兄,你说什么?”

这小子!

沈长枫一记眼刀递了过去,“起居郎常伴天子左右,你如此心不在焉,岂不惹出事端?”

孟镜挺了挺腰板,拍着胸脯道,“表兄放心,天子做什么我都一概没看到。”

“……”沈长枫一时语塞。

起居郎虽为六品,但却是除了皇宫总管之外同皇帝相处时间最长的官职,沈长枫一点不怀疑他这表弟的能力,笃定孟镜任在这六品上任满一年,必定升迁。但现下听孟镜的口气,似乎这小子只想在这六品官职上混个无功无过,终此一生。

“当初你金榜高中之时,为兄料定大理寺中必有你的一席之地,不想先皇崩逝,任命的旨意一拖再拖,最后竟安排你去了这样的位置上。”眼前少年颇为萎靡,沈长枫叹了一口气,拍着孟镜的肩膀,鼓励道,“天行有常,一时逆境焉知不会成为顺境?若能趁此机会赢得天子的信任,前方便是一路青云了。”

长枫说着,偏头看着身侧的孟镜,少年却好似并没有认真的听着他的话,反而把目光落到那闪着金光的琉璃屋脊上,看的认真极了。

“孟镜。”长枫喝道。

温润端方的侍郎大人头一回心中又了恼意,“你在看什么?!”

孟镜回头咧着嘴露出她洁白整齐的几颗牙齿,“表兄说的我都明白,可我这个人,并不是封侯拜相的料,能够一辈子安安稳稳地做个起居郎,表弟我已经很满足了。”

长枫也不知该斥他不思进取还是还夸他心若止水,只板着脸,拿出作为兄长的架子来,严肃地拷问道,“你既参加科举并且高中状元,心里便是盼着步入仕途的,怎的经了这一次小小的打击,便萌生退意?那你当初贡院参试所为何来?”

孟镜,“……”

说起参加科举,孟镜还真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为。

父亲早逝,祖父对她寄予厚望,只盼着她能参加科举一举高中光耀门楣。祖父年逾七十,垂垂老矣,她又怎好拂了他的期待?

但自己是女儿身,是万万不敢高中的,女子科举,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万般无奈之下,母亲只好同舅父求助。孟镜的舅父,也就是沈长枫的爹,当今的丞相大人,思虑再三嘱咐孟镜,让她科举作文时,务必行文乖癖,立意奇葩。

孟镜在考场上拿到试题,灵光一现,与其日后一而再再而三地参加科举,倒不如写点儿叛逆之言,既不会惹来杀身之祸,又能够触怒天子,绝了她从今以后的科举之路。

她小心翼翼地在贡院的小小内间中呕心沥血地作了这么一篇绝对不会高中的文章。

真是皆大欢喜,秒哉秒哉,从贡院中出来的那一刻,孟镜简直要跳起来为自己拍手称快了。

然而让孟镜大吃一惊的是,放榜那日自家小厮平儿兴高采烈地挥着从贡院在撕下的布告,从府门口一路叫到梅院之中,“少爷高中了!少爷高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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