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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颠倒(3)

杨堔说,“赶紧。”

“好,好的。”

白静赶紧蹲到了杨堔面前,她仰头看着他,紧张地给他点燃了那支烟。

杨堔吸了一口,把烟圈吐到了白静脸上。

白静呛得咳嗽了好几声,她刚才正吸气,烟雾都被她吸到了喉咙里。

白静眼泪都飚出来了。

杨堔看着白静这样儿,笑了。

“嗯,看来是真的不会抽烟。”

他弯腰,把白静从地上拽到了怀里,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啧,有点儿瘦。多少斤?”

白静其实特别不喜欢这种亲密。

她很讨厌和除了梁朝阳之外的任何一个异性接-触,碰一下胳膊都不行。

但在现实面前,她只能低头。

如果可以,白静真的恨不得以命换命。

……

杨堔特别不爽白静在他面前走神,他伸出手,在白静屁-股上捏-了一把。

白静回过神来,红着脸回答他:“九十斤……上次称的时候是九十斤。”

杨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九十斤,好像有点儿瘦。

“今年多大了?”

白静低头,小声说:“二十一了。”

“在哪里上学?”杨堔继续盘问。

听到上学两个字,白静的眼眶突然就酸了。

三年前,她拿到了沈阳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当时居委会把学费一次性给她了。

总共是三万多块钱。

当时白静特别高兴,她以为自己能上大学了,可没多久,梁朝阳就被确诊为肺癌。

白静当时想都没想,就把钱拿来给他治病了。

想到往事,白静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已经不上学了。”

很平静的声音,如果仔细听,可以听出点儿哭腔来。

要是别的女人这样,杨堔会觉得她们在装-逼。

可白静这样,他居然有点儿难过。就好像没有学上的人是他一样。

“没事儿,不上学现在不是一样能赚钱么,你这工资比上过学的人都高了。”

杨堔笑着揉了一下白静的短发。

“所以,伺候好我,比什么都强。”

杨堔的话只会让白静觉得屈-辱。

可是仔细一想,他说得没什么不对。白静只能点头。

“……是,杨先生。”

“别先生先生的了,我刚大学毕业,没比你大几岁,叫哥哥就行了。”

杨堔不满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再叫先生就开了你。”

白静咬-着嘴-唇不说话。

什么哥哥妹妹的,她叫不出来,太肉麻了。

“……能不能换一个称呼?我,我不太……”

“算了,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杨堔挥挥手打断她。

“不为难你了,以后有得是机会让你叫哥哥。”

“先跟你说说陪我玩儿的规矩。规矩说了就得记住。知道不?”

白静听话地点头,“你说,我会记住的。”

“现在我跟你搬东西,从今天晚上开始住我那儿。跟我好的时候别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还有,晚上八点半之前必须回家。白天我也忙,一般不会找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杨堔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白静听得一愣一愣的。

“今天晚上……就要搬过去?”

“刚才是通知你,没跟你商量。”

杨堔拉着白静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外走。

**

杨堔做事儿一向雷厉风行,说风就是雨。

他让白静今儿搬家,铁定得搬过去。

白静被杨堔拽着上了车。

他的车是一辆底盘很高的越野,白静不认识那个车是什么牌子,但是她觉得这车肯定很贵。

白静不会系安全带,杨堔发动了车子之后,车里就开始滴滴滴滴地响。

杨堔侧过头看了一眼白静,“系上安全带,你不嫌烦么。”

白静赶紧拉了安全带往过拽,要往插-孔里插-的时候,她被难住了。

白静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出租车也很少坐,这种东西她真的不熟。

弄了半天都没能系上,白静只能跟杨堔求助。

“这个,我好像不会……”

杨堔有些无语,侧过身子给白静系上了安全带。

“以后学着点儿,出去别给我丢人现眼。”

白静点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见识,他们有钱人的世界,她也不太了解。

白静把家里的地址告诉杨堔之后,就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她怕自己说得不合适,被杨堔骂。

……

白静是在棚户区租的房子,杨堔的车根本就开不进去。

到路口的时候,白静让他停了下来。

“这里进不去了……我自己去收拾吧,你等我一刻钟就好了。”

杨堔不耐烦地皱眉:“你让老子在这种破地方等你一刻钟?待会儿车里都被熏臭了。”

白静尴尬:“要不你再往外走走……”

“不用,反正已经熏臭了,无所谓了。”

杨堔拉开车门,“正好也没看过这么破的房子,下去开开眼。”

白静难堪地咬唇。

杨堔语气里的嫌弃和不屑,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像他们这种从小就没吃过苦的人,当然不会明白活着有多难。

杨堔和白静一块儿走在窄巷子里,巷子里的路特别不平整,也没有路灯。

白静已经很熟悉了,走起来很顺,可是杨堔没几步就被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这是什么狗屁破路!老子迟早有一天把这里拆了。”

听到杨堔的骂声,白静赶紧回过头问他,“你怎么了?没事吧?这里不太平,要不你还是回车上吧……”

“走这么远了你让我回车上?长本事了啊,你还敢命令我了?”

杨堔抬起胳膊来对白静吹了个口哨,“过来,搀着走。”

☆、第三章

第三章。

杨堔的口哨声吹得特别响亮,就跟大街上那些小混-混似的。

白静走上去,颤颤巍巍地抬手挽上了杨堔的胳膊。

白静的动作很慢,而且带着些犹豫。

杨堔看她不情不愿的样子,心里头一阵火。

他夹住白静的胳膊,没好气地对她说:“让你搀我你还不知好歹了。要不是看不见老子才不让女人搀着。”

白静乖乖地没有说话。

她怕自己哪里说的不合适惹了杨堔。

白静租住的房子位置很偏,再拐弯的时候还有个下水道。

杨堔不知道这里有下水道,拐弯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上去。

白静本来是准备提醒他的,可是杨堔走得太快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杨堔就踩上去了。

为了不让杨堔误会,白静立马在第一时间做出解释。

“我刚想提醒你你就踩上去了,对不起……要不待会儿我给你擦一下吧。”

杨堔不耐烦地挥挥手。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收拾好东西赶紧离这破地儿远远的。”

白静连忙点头,挽着杨堔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杨堔这辈子都没来过这么破的地方,他甚至不敢相信这年代了还会有人住这里。

又走了五分多钟,白静终于到了家门口。

她从运动服的兜里掏出来钥匙,打开锁头,然后犹豫地看了看杨堔。

“您要进去吗?”

“废话,你以为我跟着你是来站岗的么。”杨堔抢先一步推开门走了进去。

白静根本来不及阻止,杨堔就已经大步走进了家里。

白静赶紧跟上去,拉开了家里的灯。

家里是那种最原始的黄灯泡,灯一开,杨堔就被晃到了。

“我去,真牛-逼。”

杨堔抬头看了一眼房顶上的灯泡,“没见过这样的灯泡。”

白静没有说话,越过杨堔,走到简易衣柜前,拉开衣柜的拉链收拾东西。

-

白静没有行李箱,只有几个大书包。

她随手拿了一个,把换洗的衣服收了几件,差不多就没什么东西了。

除了衣服之外,白静还带了一本琴谱。

那本琴谱已经泛黄了,是她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梁朝阳送给她的。

上边儿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儿:祝静静长大成为伟大的钢琴家。

白静盯着琴谱看了一会儿,眼睛就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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