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变情郎(62)
“停。”芒夏震惊又愤怒,打断他的话,她想挣开束缚,可只要她一动,沈满的手臂用劲就会更大几分。她想起身,沈满直接用手肘夹住她的腿,以十分别扭的姿势保持一坐一蹲的关系。
芒夏深吸一口气,问:“你认真回答我,你收集的头发都是女子的吗?”
沈满忙不迭摇头:“只有你。”
那剩余的都是男子的?芒夏更纳闷了。到底是什么事才这么神秘,让一项坦诚直率的沈满都支支吾吾。
她又问:“那……这些头发的主人,我都认识吗?”
沈满顿了顿,盯着她的眼睛缓缓点头。
在芒夏再次开口前,他说:“小夏,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发誓,我做的事都是为了你好,绝对不会伤害到你的。那些头发我回去立马扔了,绝对不会再让你烦恼。我以后也不收集了,你就别问了,好不好?”
急切中带着恳求的话语让芒夏动容,她相信沈满说的,他不会害她伤她。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理由。
为了你好?我丝毫不知情的事,哪能说是为了我好。
心中堵着的一口气彻底漏光,芒夏咬咬嘴唇,妥协一步:“回去把你收集的所有头发都给我。”
“好。”沈满连忙点头,生怕她继续纠结下去。
芒夏望着他紧张的神色,狠下心又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把事情起因经过思考清楚。我要听你认真且诚实的解释。”
沈满欲言又止:“小夏,我……”
“如果你做不到,”芒夏面无波澜,但内心却无比挣扎,她听见自己说,“那我们就散了。”
话落,她用力挣开禁锢,拎着裙摆离去。
只留沈满瘫坐在地上,望着她匆匆的背影,失落又彷徨。
当晚沈满辗转反侧,他不好受,一墙之隔的芒夏也没好到哪去。自从两人坦白后,墙洞上的填充物就去了,夜很静,细小的动静也被放大无数。
安静下来,芒夏也不懂自己到底在执着什么。
是沈满异于常人的癖好,是他没有坦诚相对、及时解释?
还是他反应的瞬间,那一刻的撒手?
芒夏不敢往深处想,枕着细碎的声响,僵着身子别扭地入睡。
次日,沈满起得很早,一直在院子里忙活,眼睛却是死死盯着秦家大门。整整一上午,芒夏除了必要的洗漱晾衣,没多停留,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
两人都没张口,大人们全都察觉。
晚饭时,憋了一天的齐红芳问道:“你和小夏是不是吵架了?你们俩今天都怪怪的。”
沈满埋头吃干饭,不吭声。气得齐红芳用筷子敲他指关节,气得苦,敲得也很,突出的关节倏地红透,他还是没说话。
齐红芳没了脾气,看着他快速吃完一碗饭,撂下筷子扔下一句“吃饱了”往院子走。
“哎……”长叹一口气,齐红芳摇头道,“刚夸完他就得意了,想娶媳妇,我看难。”
沈满白天守着,夜里盼着,都没换来芒夏一点点的动容与退让。
次日,他受不了了。天刚亮他便贴着墙根听动静,起床时的娇声哼气,穿鞋时的拖沓,木梳划过头发的细微声响。等到隔壁无声,齐红芳喊了他一声又一声,他仍坐在床头深思。
半响,踩着敲门声,沈满直愣愣地躺下,双眼紧阖,嘴角微抿,如同梦魇。
芒夏是在吃早饭时听秦姝静说起沈满生病了的,娘亲最懂女儿心思,哪怕不是亲生的。没多言,直说是人昏昏沉沉不得劲,怕是有心事。
握着汤勺的手一顿,芒夏食不知味地咽下一口南瓜粥。
今日沈满得了特权,在家休息。他确定齐红芳已经把他生病地消息传到芒夏那儿,可他左等右等,都没等来芒夏,甚至是一声询问、一个眼神。
他心里着急,又不敢盯着生病的帽子到处乱跑,只得搬张小板凳在门边上守着,盼着能看见芒夏,知晓她的心情起伏。
谁料,他没等到芒夏出门,却等来一阵马蹄声。
声音由浅变深,马儿稳稳地停在秦家院门口。
紧接着他听到小厮在栅栏外喊人,喊的是芒夏。片刻,芒夏出门,隔着小木门,与孤身前来的小厮浅谈几句。
待芒夏回头时,沈满早已迈出门槛,翘首企盼。
“小夏,”沈满怯怯地喊她,“那人是郑公子派来的吗?他找你有何事?要我做些什么吗?”
芒夏睨他一眼,把仅剩几分的怨气咽下,简洁地应声“不用”。
失落笼上心头,沈满手不自觉地去摸藏在前襟衣裳内的荷包。他刚欲开口,芒夏先出声。
“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欣喜瞬间替代失落,沈满又惊又喜,潜意识代替大脑,长腿一跃,直接从栅栏处跳过去,稳健地落在芒夏面前,笑道:“什么事?你说,我听着呢。”